司空禹听了溥承蕴的话之后,不由沉默了半晌,然后才抬头看向溥承蕴,“我不怕,尽管他使出什么招来好了。”

溥承蕴闻言摇头,“我都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执着,侯爷夫人也不同意不是吗?不然她就不会故意装病骗你回来了。”方才看侯爷夫人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大病初愈之后的境况。

提起这件事,司空禹心里又何尝不苦恼,这世上他最亲近的人就是他的母亲恭阳侯夫人了,自从恭阳侯去世之后,他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司空禹对自己的母亲是敬爱有加,而现下恭阳侯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跟昊黎的升平郡主在一起的。

司空禹不再应声,而溥承蕴亦只是沉默着,良久之后,司空禹终于苦笑着道:“如果现在你的母妃不同意你跟昊黎的蔺玉公主成亲,你会怎么办?”

溥承蕴被司空禹给问住了,这个假设的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看吧,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温悦汐还没有跟段蔚予成亲,我就还有机会。”司空禹顿了顿,语气显得烦躁起来,“你们以为我就愿意喜欢温悦汐吗?如果可能,我真他妈地想要彻底忘了这个人,她温悦汐凭什么啊,她有哪一点值得我司空禹看得上眼啊?还是我杀父仇人之女,我是疯了才会喜欢上她!”

见着司空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溥承蕴赶紧安抚道:“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

没有什么人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如今禹被侯爷夫人看得很紧,想必也是很难有机会再跑去昊黎找温悦汐了,这时间长了,再怎么深的感情也会变淡。也许,只要熬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皇上问起你在昊黎遇刺的事情了吧?他怎么说?”那件事实在是蹊跷得很,承蕴在昊黎根本不可能有仇人,而且还是在皇宫里,那个自杀的宫女显然是被人抓出来顶罪的。

溥承蕴摇头,“我还没见着父皇。”

“嗯?你没回皇宫哪?”

“回了,但是父皇政事繁忙,没功夫召见。”溥承蕴笑得讽刺,“太监是这样回禀的,但其实不过是不想见到怀萤公主罢了。也不知是因为他心有愧疚没脸见,还是因为这个女儿已经失去价值,没有见的必要了,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怀萤公主的脸已经毁了。”

司空禹却是低眸沉声道:“其实在我离开昊黎之前,怀萤公主曾经给了我一小包药粉,就在我收拾行李,而你去吩咐厨房给我准备干粮的时候。”

溥承蕴闻言十分震惊,“你说那药粉就是……?!”

“对,应该就是她给段蔚予下的那种药,她原本想要怂恿我用在温悦汐的身上。”

怪不得自己那天觉得禹的神情有些奇怪,却原来那日竟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没用吧?”

司空禹摇头,“当然没有。”如果有的话,现在就不知是什么状况了。

怀萤公主很显然是想利用自己把温悦汐和段蔚予给拆散,但是自己并没有听她的怂恿,而她亦即将离开昊黎,没有时间了,这才决定拼一把,只可惜她的孤注一掷失败了。

“幸亏你没有,不然现在跟怀萤公主一样凄惨的人就是你了。”

司空禹不以为然地拿起桌上放着的一个桃子啃了起来,口中道:“你未免把那段蔚予说得太神通广大了,或许怀萤公主的事情就真的只是一帮山匪干的,那些人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什么样的事情干不出来,未必就是那段蔚予安排的。”

这世上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承认自己的情敌比自己强的,尽管他心里已经猜出那个把消息透露给自己母亲的人是段蔚予,司空禹的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段蔚予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溥承蕴也不拆穿他,毕竟是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啊,自己怎么忍心再打击他。

“好了,知道侯府夫人没事,你也好好的,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宫去了,我母妃还等着我跟她说说蔺玉公主的事情呢。”

听到溥承蕴这样说,司空禹心中难免抑郁,同样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怎么承蕴的情路就比自己要顺利这么多呢?人家连婚都定了,就差迎娶这一步了。

眼看着溥承蕴起身就要走,司空禹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裳,“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自从自己被母亲的一封信骗回来之后,母亲对自己进行了严加看管,并且严格规定,绝对不能出京城,就算出门也得有侍卫跟着。前几日就因为自己在街上看到温悦汐的师父,想要跟踪她,结果人跟丢了,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母亲规定的时间,就被关了紧闭。

可是他得出去啊,要找到温悦汐的师父才成。

“我带你出去?可是侯爷夫人能同意吗?”

“肯定能同意,你就说你今日刚回来,想要带我进宫一起吃顿饭,我母亲肯定不会拒绝的,她不会做这样失礼的事情。”

溥承蕴点头,“好吧,我试试看。”

二人走出房间,刚走到苑门的地方,守在那里的侍卫便拦了上来,“少主子,夫人说了,不许少主子随便出去。”

“我这是随便出去吗?我是去见母亲,难道我连见母亲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夫人吩咐过……”这侍卫也是一脸为难。

“那这样吧,你跟我们一起过去行不行,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去见母亲的。”

“这……好吧。”这样的话,也不算是失职吧。

不多时,他们便是来到了恭阳侯夫人的面前,司空禹一上来就堆笑讨好道:“母亲,关了我几天了,您气消了没?”

“司空禹,别以为你这样嬉皮笑脸的,我就能让你出去。”

司空禹径直在恭阳侯夫人的身边坐了下来,道:“那您还能关我一辈子啊?”

“放心,关不了你一辈子,什么时候你对那个升平郡主的心思淡了,我什么时候就会放你出去了。”反正溥承蕴肯定是知情人,在他的面前,恭阳侯夫人也就没有遮掩,径直这般说得明白。

“那您也得放我出去透透气是不是?在房间里憋着,我要闷死的,还有我的那些生意,都是离不了我啊。”说着,便是给一旁的溥承蕴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适时开口了。

只是还没等到溥承蕴开口,就有一个侍女进来通报说,外面有一夫人求见。

恭阳侯夫人只以为是来见自己,便是问道:“是哪家的夫人?”

“奴婢不知,她只说是少主子的旧识,有事想请少主子帮忙。”

夫人?禹儿的旧识?禹儿认识的夫人,自己不都认识吗?为何不求见自己,却来求见禹儿?

而司空禹听了这侍女的话之后,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温悦汐的师父,当即就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

“等一下。”恭阳侯夫人亦是站起身来,“我跟你一起去。”

溥承蕴跟司空禹对视一眼,两人都已经猜出了这夫人的身份,只不过等会儿可千万不能让恭阳侯夫人知道这位夫人就是温悦汐的师父,不然就没得往下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