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温小姐以前见过自己,“是,我就是温沐。”

“啊,可你不是男子吗?怎么会……?”

温悦汐笑了笑,“为了方便,才换了男装。”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吗?当初我还跟着我朋友一起去排队看过你呢。”这位秦小姐看起来有些激动。

“是吗?”

“不对啊,你方才说我救了你一命,可若是我救过你,我一定会认出你来的啊,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温沐哎,自己若是救过他肯定会记得的啊。

“哦,那是去年春天的事情了,我当时易了容,所以秦小姐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温悦汐暗自在心中吐了吐舌头,事实上,她去年春天压根儿就没有来过这里。

“是吗?”秦雪妍仔细回想着去年的春天自己有救过什么人吗?可是没有什么印象啊。

秦雪妍还待仔细问,温悦汐却是先开了口,“为了感谢秦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想要请秦小姐吃一顿饭,不知秦小姐可否赏脸。”说着秦雪妍又是转身看向站在那里的秦挽祯和陈季泽,笑着道:“到时候秦公子和陈公子也一起去吧。”

“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去。”秦雪妍看起来很高兴,虽然她并没有想起来去年春天的时候,自己是不是真的救过这样一个人,但是能出去玩儿,她就高兴。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吧,到时候三位可一定要到哦,我们说定了。”

秦雪妍笑着点头,“嗯,说定了。”

一旁的秦挽祯原本是打算拒绝的,他不太喜欢跟不太熟悉的人一起吃饭,但是想了想之后,却也没有开口拒绝。

“我未婚夫还在外面等着,今天就先不说了,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好好再说就是。”温悦汐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他们,然后又约定好了时辰,这才起身告辞。

秦挽祯看向陈季泽,开口道:“季泽兄先陪雪儿聊一会儿吧,我送温小姐出去。”

“好。”

秦挽祯这厢便是送了温悦汐出去,心中对温悦汐却很是戒备,这个女子太奇怪了。

温悦汐知道秦挽祯正在心中暗自估量自己,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估量他,“秦公子知道吗?去年有半年的时间我都在这京城里,当初知道有秦公子这么个人的时候,我还很好奇,想要见识见识,但是没有想到你去已经去了南方避寒。”

听到这话,秦挽祯的眼睛里闪过郁色,“我身子不太好,受不得寒,每年都要去南方避寒。”

温悦汐点头,“我把过你的脉,你身体里的寒气的确很重,你小时候被冻伤过吧,应该有很多年了。”

秦挽祯凝着目光看向温悦汐,那眼睛里不知为什么却藏着些紧张,而温悦汐却并不看他,目光只落在旁边的这些假山草木上。

半晌之后,秦挽祯方才开口道:“是,我小时候的确是被冻伤过,当时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差一点就死了……”这语气很有些悲伤,却无一丝庆幸。

温悦汐心中情绪翻涌,面上却不见丝毫,“这么多年来,你一定很受折磨,但是折磨你的却不止是寒症这一件事。”直到这个时候,温悦汐才转头看向秦挽祯,“守着一件天大秘密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

“你!”秦挽祯面色发白,她果然知道了。

“我想,这么多年来一定有一位专门的大夫给你看病,他能守口如瓶,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除了这个大夫之外,你不会让其他任何的大夫给你把脉看病。”所以那天,自己给他把脉的时候,他才会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迅速缩回手去,目光里还露出胆怯的神色。

“你想做什么?”秦挽祯的神色戒备而严厉。

温悦汐却是淡淡笑了,“我不想做什么,你放心,既然你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报她的恩情,我也绝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我很佩服你,这样的事情,我也做过三年,就算再怎么谨慎,也会不时露出破绽来,而你,竟是做到了从小到大,我想,应该是很累的。”

温悦汐抬手覆上秦挽祯的肩膀,“你真的辛苦了。”

明明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跟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人,明明刚才自己还怀疑她是目的不纯,可是这一刻,看到她这样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心中竟然一阵酸涩,眼睛里竟然也有了雾气。

秦挽祯连忙转开头,避开温悦汐的目光,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多谢你肯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温悦汐朝着他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这个人嘴巴严得很。”

看到这样的温悦汐,秦挽祯不由淡淡笑了,不知为何,在她说出她知道自己秘密的那瞬间,自己除了害怕之外,竟还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感觉到秦挽祯的态度已经柔软了一些,温悦汐连忙趁热打铁,“只是上次我帮你诊脉的时候没有能诊得很仔细,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是个大夫,而且我师父的医术很高明,正好,她现下正在京城里,我想着她应该能治好你的寒症。”

秦挽祯闻言,眼睛里立刻闪烁出一种希望来,“真的吗?”被寒症折磨了这么多年,秦挽祯当然也希望能治好自己的这个病,以后都跟正常人一样。

但是瞬间,他却又是敛去了笑容,声音变得无奈,“还是算了,我的病治不好的。”

温悦汐凑近了秦挽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担心我师父会知道你的秘密吗?你放心,我师父根本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她也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来京城办事,她早就离开了,你尽可以放心,我师父她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的。”

见秦挽祯仍旧有些犹豫,温悦汐转而道:“不然这样,你先让我给你仔细看看脉象,如果能治的的话,我再把这件事告诉我师父,如果不能治的话,我绝对不会跟她提半个字,怎么样?”

说完,不等秦挽祯回答,温悦汐就拉着他的左手,那么自然地把秦挽祯的衣袖往上面掀了掀,纤细的手腕上并无预料之中的褐色伤疤,但是温悦汐仍旧心头一颤,动作略顿了顿。

为免秦挽祯看出异样来,温悦汐赶紧开口道:“你这手腕上疤痕是怎么弄的?”语气十分平常,但其实心里已经在咚咚跳了。

“这个伤疤是我小时候被开水烫了。”

“可是烫伤的伤疤不会是这样的。”自己不至于连烫伤的伤疤是怎么样的都不知道。

“母亲说,当时担心烫伤的伤疤太难看了,就帮我找了神医帮我治伤,虽然最后没有能完全祛除伤疤,但是能恢复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温悦汐按捺下心中的疑惑和震惊,轻声应道:“是吗?真想渐渐这个神医,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能把烫伤的伤疤恢复成这样的。”连褐色的胎记都能毁掉。

温悦汐仔细查看着那块伤疤,一边对秦挽祯开口道:“被烫伤的时候,你多大了?应该很痛吧?”

“我那时候刚一岁吧,什么都不记得呢。”

刚一岁,“对了,我看你跟你妹妹应该是差不多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