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把个脉而已,秦老爷何必这样在意,难道秦公子的病情另有隐情吗?”

“当然没有。”秦老爷下意识地反驳。

“秦老爷放心,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们做大夫的都会诊得出来的。”

秦老爷闻言怔住,愣愣地看着妙毒夫人,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知道挽祯是女子的事实了吗?

趁着秦老爷愣怔的功夫,妙毒夫人的手已经触上了秦挽祯的手腕。而在和整个过程中,秦夫人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因为她现在已经很清楚,秦挽祯一定是从妙毒夫人这里知道了真相,什么都瞒不住了。

待到妙毒夫人收回手,秦老爷的整颗心都提了上来,害怕妙毒夫人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却只是听到妙毒夫人淡淡开口道:“秦公子身子本就不太好,大概最近这几天来累了吧。”

温悦汐看向床上躺着的脸色有些苍白的秦挽祯,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是心累。

“既然如此,那就让祯儿好好休息吧。”秦老爷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位夫人是没有诊出祯儿是女子来,还是她已经诊出来了,只是没有选择说出来,但是对于秦老爷来说,无论是这两种可能中的哪一种,都是值得庆幸的。

留下秦夫人照顾秦挽祯,秦老爷继续回到寿宴上去了。

温悦汐找着机会把陈季泽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挽祯是怎么晕过去的?”

陈季泽没有回应温悦汐的问话,而是看着她反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挽祯又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是伯父伯母告诉她的,那就是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

温悦汐闻言讶然地看着陈季泽,“你已经知道了?”这个时候她指的当然不是秦挽祯女子的身份,而是秦挽祯不是秦家孩子的事实。

“是,我知道了,方才我听到了挽祯跟秦夫人的对话。”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挽祯晕过去很有可能跟这个有关。”

“说什么?我想她们之间说了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听到陈季泽这样说,温悦汐微微皱起了眉头,“陈公子,我告诉你这世上最不愿意看到挽祯受到伤害的就是我的师父,我们并非是挽祯的敌人,不然她今天也不会邀我们过来的不是吗?”

陈季泽到底也是聪明人,从温悦汐的这句话里已经听出了些端倪来,难道这位温小姐的师父就是……挽祯真正的亲人?

“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难道还猜不出吗?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吧,秦老爷和秦夫人对挽祯并不好,尤其是秦夫人,我猜想她甚至想过让挽祯去死,并且真正有过行动,无论师父还是我,我们都不想让挽祯继续呆在这里了,他们根本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挽祯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们想要公开这件事吗?”

温悦汐沉声道:“不,我们不会勉强挽祯做任何事情,这要看她自己的选择,如果她选择继续留在秦家,我们也会尊重她。”

谁知陈季泽却是皱眉道:“不行,不能再让她留在秦府里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她跟秦夫人都说了些什么吗?我听到她说,秦老爷想要让她跟一个男人生孩子,将来就让这个孩子继承秦家的产业,这是秦老爷想出来的主意。”

“什么?!”温悦汐现在气愤地简直想要杀人了,她很庆幸方才自己跟师父说单独跟陈季泽聊,不然师父听到这话,一定会立刻、马上就让秦老爷去见阎王。

“他竟然让挽祯去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没名没分地生孩子,生下孩子之后呢?让挽祯做那孩子的父亲,一辈子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生活?这对挽祯来说未免太残忍了。难道挽祯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吗?随便跟什么男人生孩子都行?不行,我得去教训教训那个秦家老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秦家老爷还不知道挽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若是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样呢,家产对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可以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扮男人?还要跟一个从来没见过,甚至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男人生孩子?!简直荒谬至极!

陈季泽看着温悦汐走远,并没有去阻止她,有什么好阻止的呢,自己也认为他们夫妻两个应该得到教训。

只是如果挽祯离开了秦家的话,那……

陈季泽进到花厅里的时候,秦老爷正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一旁陈季泽的父母和其他几位老爷夫人正在陪着说话。

见着陈季泽进来了,有人玩笑似地开口道:“呦,秦老爷,你这准女婿来了。”

秦老爷还在想方才妙毒夫人给秦挽祯诊脉的事情,一时没有搭腔。

而陈家老爷和夫人只是笑着,似乎是默认了的模样。

陈季泽却是面上一沉,语气十分郑重地道:“伯父取笑了,雪妍与季泽妹妹无异,怎能做得夫妻呢?”

听到陈季泽这话,方才开玩笑那人面上不由一阵尴尬,心中暗道:这陈家少爷是怎么回事儿?他跟秦家小姐的婚事不都是大家默认了的吗?现在说这样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就连陈大人和他的夫人此时也是僵了脸色,片刻之后,只听得陈夫人道:“你们就别再开他们两个的玩笑了,孩子们脸皮薄,你们再开他们的玩笑,他们以后可连面都不肯见,话都不肯说了。”

众人闻言了然一笑,只当是陈季泽害羞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下人站在门外禀报道:“老爷,时辰已经差不多了,要现在开席吗?”

秦老爷这才有些恍过神来,“开席吧。”

众人便是跟着秦老爷一起往宴席的前厅去了,陈大人却是落后了众人几步,拉住自己的儿子,沉声道:“你方才说的那叫什么话?叫别人多尴尬,叫你秦伯父怎么想?”

“尴尬什么?他那样开玩笑,我才是真的尴尬,我方才的话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真的只是把雪妍当做妹妹而已,从未有过其他的心思,何来准女婿一说。”

陈大人闻言,当即气得指着陈季泽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子了?不仅忘恩负义,还见异思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一旁的陈夫人连忙拉住他,轻声劝道:“好了,老爷,今天人这么多,别被人听见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可是陈季泽却是继续道:“我没有忘恩负义,我一直把雪妍当做妹妹一样,保护她照顾她,这是对她的报答。我也没有见异思迁,我对雪妍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又何来见异思迁之说?”

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竟都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