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蔚予无奈地摇了摇头,继而唤来绿弗,吩咐道:“你去吩咐人把厨房里留的饭菜端过来。”

“是。”

温悦汐看着绿弗走出去的背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都已经吃过晚饭了?”

“是啊,现在都已经是戌时了。”

“啊?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看来,我这两天真的是太累了。”可是身体太累竟然会影响自己的酒量吗?才喝几杯就醉倒,这哪里是自己该有的水平?

饭菜很快被侍女们端了上去,温悦汐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也就跟段蔚予一起回蔚王府去了。

在回蔚王府的马车上,温悦汐依偎在段蔚予的怀里,周围一片静寂,温悦汐不由得感伤起来,“后天师父和挽祯就要走了,她们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虽说可以时常通信,但是毕竟比不得现在能时常在一起。不久之后,宓儿也要走了,蔺玉也要远嫁启辰,感觉好像有一种曲终人散的悲凉……”说着说着,温悦汐心头不由涌上一股酸酸的感觉,热闹都是短暂的,分别才是真实的……

段蔚予低头吻上温悦汐的额头,“无论到什么时候,你身边不还有我吗?”

温悦汐此时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忽然这般多愁善感起来。”

段蔚予听到温悦汐这样说,不由越发把她搂紧了几分,柔声道:“我总会在你身边的。”

温悦汐靠在段蔚予的怀里,竟是慢慢睡着了,段蔚予低头看着怀中闭着眼睛睡着的温悦汐,眸中柔光一片。

下了马车,段蔚予抱着温悦汐一路回了岐悠苑,小心翼翼把她安置在床上,又是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去了书房。

“王爷,这就是昨日您大婚的时候,被人代为送来的那把长剑。”

谷易游双手把长剑奉上,段蔚予伸手接过,只见剑柄之上刻有‘湛影’二字,拔剑出鞘,寒光骤闪,竟如冬阳映雪。

“难得的一把好剑。”段蔚予仔细看过之后,又收剑入鞘。

“属下已经仔细盘问过昨日送剑过来的那男人了,他说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让他送来的,说他跟王爷您有些渊源,所以借着王爷您大婚之机,把原属于您的东西归还。”

归还?段蔚予凝视着被自己放在着上的那把剑,这把剑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何来归还之说?还说跟自己有渊源?

“你待会儿去一趟醉音楼,让他们查一查最近京城里所有的客栈是否来了什么刻意的客人,尤其是你方才说的那位老者。”

“是,属下知道了。”

让谷易游退下之后,段蔚予坐在书桌后面暗自沉思,最近发生太多奇怪的事情了,那个小姑娘的来历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来了一个跟自称跟自己有渊源的老者?段蔚予的目光落在那把看似不凡的长剑上,物归原主?可它的原主究竟是谁?

……

春末夏初的清晨,露水凝结在花叶之上,温悦汐披了一件外衣如薄雾之中缓步而来,看着园中那矫健腾跃的身影,她嘴角不由露出一抹笑意,脚步停下,她默然而立,他的习惯还是跟以前一样,每日必要练晨功的。不过昨天早上……应该是没有的吧?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不是听不出段蔚予话里的调侃之意,想起昨天自己去宫里请安迟的事情,温悦汐还是耿耿于怀,现下宫里的那些人不知道正怎么传言自己呢。

不过,温悦汐此时却也只是淡淡开口道:“昨天睡了那么久,今天早上自然是起得早。”说话间,她注意到一旁的石桌上还放着另外一把长剑,剑柄铸造得十分精美,不由迈步走了过去,“这把剑我以前倒是从来没见过。”

段蔚予看着那把剑眸光暗了暗,“这把剑是我们成亲的那日,有人送来的贺礼,说是……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把剑是你的?”

段蔚予摇头,“我从未见过这把剑,而且据代为递交的那个人所说,把这柄长剑交给他的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我却想不出这个老者会是谁。”

温悦汐拂过剑柄上的‘湛影’二字,轻声道:“这‘湛影’二字,应该是这把剑的名字吧?只要是名剑自然就能追溯来历,我看这把剑就很是不凡,应该有人知道它的来龙去脉吧?”

“可是就我所知道的,天下间的名剑的确是有几把,可是从来没有一把名叫‘湛影’的,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希望能查出些结果。”

温悦汐仰头看着段蔚予,“我总觉得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个跳河的小姑娘,还有这把被人当做贺礼送来的长剑……”有谁会在别人婚礼上送来长剑作为贺礼呢?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吧,还是另有含义?

可是此时的段蔚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温悦汐说了什么,眼睛里只看得到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段蔚予越发靠近了几分,足以把温悦汐的气息全部纳入怀中,他低下头去,唇几乎要触上温悦汐的……

“王爷,刑部来人说……”谷易游接下来的话瞬间梗在喉中,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该闭上眼睛啊?

而温悦汐似乎对他要说的话更有兴趣,只见她探出头来看着谷易游,“刑部的人来说什么了?”

“刑部的人来说……”看到段蔚予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谷易游赶紧低下头去,“回王妃的话,刑部的人来说请王爷和王妃过去一趟,启辰的二皇子有话要跟王爷和王妃说。”

“刑部的人倒是挺勤恳的,这么早就上工了?”

谷易游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王妃……现在的重点是这个吗?

只见温悦汐此时转头看向段蔚予,“你赶紧洗澡换一身衣服吧,我先让人去准备饭菜了,我倒是很好奇那溥烨然找我们过去会说什么。”

说罢,温悦汐便是转身走了。而段蔚予则是走到谷易游的身边,盯着他道:“你大约是不适合再在我身边的呆着了。”

看着段蔚予离开的背影,谷易游不由在心中暗自叫苦,王爷,我这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您跟郡主……不,是王妃在这里做亲密的事情啊。自己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以后我王妃在的时候,自己还是尽量离远一点吧,省得再打断什么不该打断的。

段蔚予换过衣服之后,温悦汐已经坐在那里吃着早饭了,而一旁的侍女见段蔚予过来,连忙给段蔚予盛汤,而段蔚予则是看向了温悦汐。

“看我干什么?吃饭啊。”

段蔚予含笑摇了摇头,“果然成了亲之后就不一样了吗?你还记得以前你住在蔚王府的时候,每次都会帮我盛汤吗?”

温悦汐拍着段蔚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蔚王殿下,那个时候跟现在可不一样,我那个时候是寄人篱下,非得讨好你不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被偏爱的那个总是有恃无恐的,我现在可没什么事情是求着你的,自然不用讨好你。”

段蔚予笑了笑,“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

“你见过有人过河拆桥,还会把自己给赔进去的吗?”然而,事实上,自己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心甘情愿要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如果你非要计较的话,那我再给你重新盛一碗了。”

“我开玩笑的。”段蔚予连忙去阻止温悦汐,可是在他碰到温悦汐的手的瞬间,便是皱起了眉头,“你的手怎么还那么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