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弗进来的时候,看到段蔚予正坐在温悦汐的床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柔的,像是怕吵醒了她一样。

“悦汐是怎么晕过去的?”这话虽然是对绿弗说的,但是段蔚予的眼睛并没有看向绿弗,而是一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温悦汐,仿佛担心一眨眼的话,她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一样。

“我当时正在收拾地上的衣服,注意到王妃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就抬头看了看她,发现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王妃是睡着了,试着叫了两声,可是王妃都没有醒,我就只好先把王妃给抱到了床上,见王妃仍旧没有醒来,我就急着去找王爷您了。”

段蔚予听了之后,却没有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躺在床上的温悦汐看。

绿弗见状,不由开口问道:“要进宫请太医过来给王妃看看吗?”

段蔚予先是沉默了片刻没有开口,然后却是霍然站起身来,对着绿弗道:“你去让人进宫请太医来。”说完之后,他自己却是走了出去。

绿弗见状很是不解,王爷方才急匆匆地赶来,怎么这就又出去了?这是要去哪儿啊?但是她也没有功夫多想这些,现在王妃还躺在床上昏迷着呢,不管怎么样,自己得先让人去请太医过来。

段蔚予离开岐悠苑,却是径直去了柴房,那佟芷婧见段蔚予进来,先是诧异了一下,继而语带笑意地问道:“怎么?王爷还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

“解药拿来。”段蔚予径直沉声道。

“什么解药?”佟芷婧下意识地反问。

段蔚予闻言,眸中不由闪过片刻的失落,但仍是继续试探道:“你知道是什么解药,别跟我装糊涂。”悦汐的反常是从他们成亲的那天开始的,而那段日子,跟悦汐有矛盾的人正是这个佟芷婧,而且从她假装跳河自杀污蔑悦汐、到喜烛和嫁衣被毁,再到她蛊惑别人来刺杀悦汐这些事情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她在悦汐的身上动了手脚。可是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又真的不像是她。

“谁给你装糊涂了,鬼知道你在说什么。要说解药,不也该是你们给我解药吗?怎么反倒来找我要解药?”佟芷婧的声音已经有些恼火,这什么跟什么啊?那个升平郡主给自己下毒,他倒来给自己要什么解药,等一下……

“是不是那个升平郡主,你的王妃被人下毒了?”

可是段蔚予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径直转身走了出去,从那佟芷婧听到自己第一句问话之后的反应来看,她的确是不知情的,而后面她的表现也不像是在说谎。而且都到了这时候了,她也没有必要说谎,悦汐出事了,她也就拿不到解药了,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真的是她在悦汐的身上动了手脚,她这个时候完全可以说出来,以便来交换她的解药。对于她这样把容貌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女孩子来说,如果有机会可以拿到解药,应该会不顾一切吧。

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会是谁?还是说真的没有人对悦汐做什么,真的是她的身体自己出了问题?

绿弗吩咐人去宫里请太医之后,又是回到了温悦汐的床边,看着温悦汐似是安稳睡熟的样子,绿弗心中不禁暗自怀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也许,郡主只是睡着了罢了。

这么想着,她不由又是在温悦汐的耳边唤了两声,“郡主,郡主……”

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时候只听得脚步声响起,绿弗下意识转头去看,却原是段蔚予回来了,绿弗连忙站起身来,退到一旁。

其实她的心里未尝不清楚,郡主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不少的问题,从婚礼那天莫名其妙地差点摔倒开始,郡主的状况似乎越来越不好,经常手心发冷,而且饭也吃得越来越少,可是晕倒却是第一次。

看着在温悦汐床边坐下的段蔚予,绿弗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让郡主出事啊,郡主才刚刚成亲,好日子刚开始呢,老天爷,你可别这么残忍。

不多时之后,绿弗听到外面有了动静,还以为是太医请来了,赶忙迎了出去,谁知道出去之后,看到的却是谷易游。

谷易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张口就问绿弗道:“王妃在吗?我来找王妃拿解药的。”

绿弗皱眉道:“还拿什么解药?幸好我出来截住了你,若是你方才进去了,在王爷面前说了这句话,一顿骂是少不了的了。”

听得绿弗这样说,又见她脸色不是很好,不由低声问道:“怎么了?”

“王妃晕倒了,现在正在里面床上躺着呢,已经让人去宫里请太医过来了,还没到呢,我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以为是太医来了,谁知道是你啊。”

谷易游惊讶地看着绿弗,“王妃晕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不久之前,王爷此时正在里面陪着,心情差得很,这个时候你就别进去添堵了。”

“哦,行,我知道了。”说着,谷易游转身正要走,却忍不住回头问道:“王妃她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