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出于段怀瑾预料之外的是,段映湛的反应是很吃惊的,“你说什么?蔚皇叔和悦汐离开京城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再这样直接称呼温悦汐的名字已经不合规矩了,但是段怀瑾也并没有说什么,此时的他亦是感到很奇怪,蔚皇叔和温悦汐离开的时候,竟然连映湛也没告诉。

“你不知道?”还是说,其实映湛知道,只不过是碍于温韦良逃离天牢的真相,他不能告诉自己?

“我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看段映湛的反应不像是假装的,看来他们两个离开的时候真的没有跟映湛说,那谁能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里了呢?

“前天的事情,我还以为你知道些什么,所以想来问问看。”末了,又加上一句,“刑部那里有些事情,我需要找蔚皇叔问问,可是到了蔚王府一问才知道,他们前天一早就已经离开了。”

“前天?我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突然地离开,连大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这是干什么去了?”与其说是在跟段怀瑾说话,还不如说是他自己在自言自语。

段怀瑾摇了摇头,“既然你都不知道了,我就更加不知道了。”

虽然段怀瑾嘴上这样说,但是他已经猜测着段蔚予和温悦汐的离开是跟温韦良有关系的,难道是温韦良告诉了他们什么治病的办法?只是这个治病的办法需要离开京城吗?

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也是为了治病,只不过当时是假的,治病只是一个离开的借口而已。而这一次却是真的,上一次她以治病为借口,离开了三年,这一次,她又会离开多久呢?又一个三年,或者永远都不回来了?

“你脸上怎么这个表情,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段映湛看着段怀瑾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想着,他们这般突然离开是不是去哪里治病了,如果不是为了治病,以蔚王妃现在的身体状况,蔚皇叔是不会把她轻易带出京城的吧?”

段映湛点头,“有道理,可就算是因为要治病,也不至于这样悄悄地离开,什么人都不告诉吧?”

“也许,他们有他们的打算。”段怀瑾低声道。

段映湛则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悦汐这病来得实在是蹊跷,连妙毒夫人都诊不出她脉象的异常来,还有什么人能治她的病?”语气中不乏担心和忧虑,心中亦是隐隐暗自有一个念头闪过,悦汐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或者活着回来。

段怀瑾本来是想来跟段映湛打探些什么的,但是从他的反应来看,他知道的还没自己多,原本想要问出口的那些话也都不必开口问了。

又陪着段映湛聊了那么两句,段怀瑾便是起身准备要走了,段映湛亦是起身把他给送了出去,两个人都有些沉默,或许是因为他们心里都明白,温悦汐的病并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这一次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说不定。

……

因为顾虑着温悦汐身体很虚弱,所以马车也不敢行进得太快,但是温悦汐的状况越发不好,段蔚予又担心再耽搁下去,会有什么不妥,只能在尽量平稳的情况下加快些速度。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们终于来到了启岭。

温悦汐刚进了客栈的房间就觉得有些困了,段蔚予把她抱到床上,安抚了她睡着之后,这才轻手轻脚走了出去,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睡梦之中的温悦汐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段蔚予的声音从周围响起,但是她不敢确定是不是段蔚予,因为她从来没有听过段蔚予这样含着怒火的声音,她听着这隐隐约约的声音,似乎都可以想象得出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了。

不久之后,声音渐渐停歇,温悦汐也便继续安稳睡去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候了,睁开眼睛的她,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床边的段蔚予。

“醒了?我让人给弄些吃的来。”

把绿弗唤了进来,吩咐之后,绿弗便是退出去点菜去了。

段蔚予则是把温悦汐扶起来靠着床头坐着,温悦汐含笑看着段蔚予,歪着头道:“你今天是不是趁着我睡着的时候骂人了?”

“吵醒你了?”

温悦汐伸手捏了捏段蔚予的脸,“你生起气来的样子一定很可怕,你的属下一定被吓坏了。是有不好的消息吗?”

“不是不好的消息,只是他们办事越来越懒散了,一个月过去了,竟然还没有查到那个镜虚道人究竟在何处。”

“不是他们懒散,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启岭这么大,大大小小的道观加起来也有不少,需要一间一间地去查,而且每一间又隔得那样远,你应该给他们时间的。”

段蔚予听了温悦汐这话,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请轻轻抚上她的侧脸,柔声道:“是我要求太高了,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这一路赶过来,你也累了,趁着这间隙好好休息一下吧。”

“是不是没有找到那个镜虚道人?”如果只是暂时没有找到的话,应该不至于让他发那么大的火吧?而且他方才那片刻的沉默,亦是让温悦汐觉出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