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来求我又有什么用呢?你该去求刑部尚书才对。”温珺雅真的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帮她吗?

温珺雅看到温悦汐这般态度,心中已是一凉,抬眼又是看向站在一旁的段蔚予,“你们当初答应过我爹的,只要告诉你们那个道士的下落,你们就放过我们的。”

段蔚予冷冷道:“我并没有食言,当初你们父女两个的确是安然离开了不是吗?我可没有答应派人时刻保护着你们,既然被抓住了,也只能怪你们不小心。”

从刑部大牢中逃出去的重犯,通缉令早就下达到每一个郡县了,温韦良被抓回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温珺雅无言以对,她承认段蔚予说的这些并不算强词夺理,但是她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以前跟父亲交好的那些人,如今都是对自己避而不见,除了能来求温悦汐,她想不到还有别的法子。

只见温珺雅上前抓住温悦汐的衣袖,哀声求道:“最后一些,我求你,只要你能救我父亲出来,我们父女二人以后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了行吗?”

温悦汐嫌恶地把自己的衣袖从温珺雅的手中抽出来,冷冷道:“刑部已经定罪,我们谁都不好插手。”说着,温悦汐嘲讽地看着温珺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你们一家三口给我下药,也不至于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你自己也不动脑子想想,我会答应帮你救你父亲吗?恕我直言,你这行为实在是……自取其辱。”

温悦汐说完这话,也不再理会温珺雅,迈开步子,越过温珺雅,便是往蔚王府门内走去。

身后却是传来温珺雅歇斯底里的声音,“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弃他亲弟弟于不顾,他会怨你的,你将来有何颜面去见你父亲?”

温悦汐闻言停下脚步,温珺雅以为自己说的话生效了,正要上前,却是看到温悦汐嘴角嘲讽的冷笑,“你这话应该跟你父亲去说才对吧,眼看着他就是被处死了,你且问问他,九泉之下,他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父亲,他的亲哥哥!”

说完这话之后,温悦汐再也没有回头,径直跟段蔚予一起走进王府之中,温珺雅再想追上去,已经被蔚王府门口的侍卫给拦住了。

温珺雅站在蔚王府的门前久久失神,之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一个下场,那个时候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唯一碍眼的只有温悦汐,她那样一个又疯又傻的人,白白占着一个郡主的名头,却连自己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要不然太子殿下怎么会讨厌她,而对自己却格外关注呢?

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和温悦汐之间,最后下场凄惨的会是自己,母亲已经去了,如今父亲又……父亲之前就被关进了天牢之中,定的是重罪,虽不至死,但一辈子也只能在牢里度过了,若非是有那个契机,父亲此时还会在牢里,虽然不得自由,好歹还是个活人。可是这一次被抓回来,因为逃狱之事,父亲肯定是要被处以死刑的。

所以她才会着急着来求温悦汐,只是王府的下人告诉她,王爷和王妃都不在府里,归期不知,原本她已经不抱希望了,段蔚予和温悦汐又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刹那的希望之后,得到的是更深切的失望。

看温悦汐的态度,她是铁了心了不会出手帮忙救出自己的父亲,可是除了她之外,自己还能去求谁呢?京城里这些稍微能说得上话的人,现在都怕引火烧身,波及到自己,甚至连见自己都不肯见,更不要说听自己的恳求,帮忙救出父亲了。

温珺雅如今的境地,真的可以说是走投无路了,不,或许,还有一个人自己能去求一下……

而原本心情很好的温悦汐在见过温珺雅之后,心里也有些堵的慌。见得温悦汐这样,段蔚予便挑了一件她喜欢听的事情,告诉她道:“映湛在郊外的那座宅子已经修葺一新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听到这话,温悦汐笑了笑,“说起来,段映湛和宓儿的婚期也将近了。春天啊,可真是一个好时节。”

说起段映湛,这天傍晚的时候,段映湛还真就过来了,温悦汐跟他开玩笑道:“你来得还真是时候,你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段映湛笑着道:“我这掐指一算,便知道你们已经回来了,所以就找过来了。”

这次还是玩笑话,他只是推算着路程,想着他们二人也该回来了,本想着过来看看,谁知道他们竟真的到府里了。

笑闹了两句之后,段映湛严肃了神色,道:“你们知不知道,温大人已经被抓回刑部了。”

温悦汐点头,“我已经知道了。”

听到温悦汐这样说,段映湛不免有些惊讶,“你不是刚回到京城吗?”

温悦汐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刚在门口下了马车,温珺雅就已经站在这里了。”

“她是来替自己的父亲求情的?”段映湛问道。

其实都不用开口问,答案是肯定的。

温悦汐把茶杯握在掌心之中,轻轻转着,道:“她来找我,肯定是走投无路之下的无奈之举,但凡有一点点其他的可能,她都不会来找我。”

段映湛点头,“这个倒是真的,现在这个情况,谁还敢沾惹上他们父女啊,一个个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呢。”

说罢,段映湛摆了摆手,“算了,说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你这次去启辰……是为了那七皇子失明的事情吧?不过看你这心情还不错,事情应该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糟糕吧?”

温悦汐微微点头,“的确,这趟去启辰……”她笑了笑,“收获不小。”

段映湛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感兴趣道:“快,跟我说说。”

……

自从莹妃死了之后,皇宫里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只是皇帝却再不复从前。段怀瑾心中暗暗想着,也许蔚皇叔的话是对的,父皇对那个莹妃是真的动了心了。只可惜,一直到死,莹妃都没有把父皇放在心上哪怕丝毫,自从她出现之后,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伤害父皇。

经受这一遭打击,皇帝显然受挫颇深,就在前些日子,竟然自己提出要去行宫休养,把所有的政事都交由太子段怀瑾暂理。所以段怀瑾一下子就忙了起来,就连皇后和太子妃也很少能见到他,就算能见面也时间也都不长。

所以,当五皇子还未靠近东宫书房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给拦了下来。

“还请五皇子恕罪,太子殿下吩咐了,如非实在要紧之事,不想被人打扰。”

那五皇子朝着书房里看了一眼,又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为难面前的这个太监,只把手中的信递给那太监,道:“这是有人托我帮忙交给皇兄的,十分重要,”五皇子刻意强调道:“记住,一定要交给皇兄。”

那太监连忙接过那封信,轻声应了,五皇子也就转身离开了。

太监看了看手中的信,自是有些好奇,但是他们这些人在宫里生存,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纵然心中再怎么好奇,这封信也不能打开丝毫。

又过了许久,里面传来段怀瑾的声音,原来是唤他进去添茶。原本这太监是应该随侍在段怀瑾身边的,但是段怀瑾习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奏折,所以就打发他们走出去了,等到需要他们的时候,再叫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