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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之畔,花楼一栋,琴声悠悠扬扬,伴着娇娇软软的莺声燕语、嬉戏高歌,未入其内,便知其中会是何等的美艳场景。

几位身着燕服的中年男子正围坐一圈,中间有几名美姬正在跳舞,几人面前各有一张小案,摆着美酒、佳肴、瓜果,边上还各有一位美姬服侍,而在楼中一侧,则立着几个衣架,每个衣架上都整整齐齐的挂着一袍官服,上边还摆着一顶官帽。

此时正是申时,下午的三四点钟,还不到下衙的时候,而这几位大人,已经在花楼中寻欢作乐了。

几位大人一边享受着美姬的殷勤服侍,一边与同好者议论着朝中诸事。

“叶奉超真是个没用的,五万大军在手,竟然拦不住龚大成,真真是个废物。”一位大人鄙夷说道。

“就是,寸功未立,就想向朝廷要饷,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要是能夺回一城,他还能喊一喊自己有功,可他一连失了三城,圣上没有当即下旨斩了他,已经算是隆恩浩荡了,他还敢要饷。”另一位大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厚颜无耻。”

“哼,他的家人还占了别人家的良田百亩,还在河堤上引渠,官司都打到府城了,要不是我们压着,他以为他还能在外领军?不识抬举。”又一位大人哼了一声。

“不知道占了多少民脂民膏,还敢向朝廷要饷,嗤,真发了饷,还不知有多少会进了他的荷包。”又一位大人轻哼,“要不是他还知晓点道理......”

此时居于正中的那位大人却端起酒杯:“哎,哎,莫论国事,莫论国事,我等今日是来松快松快的,只谈风月,莫谈其它。”

前面说话的几位大人赶紧端起了酒杯:“是是,关侯爷说的是。”

最后一位大人还多说了一句:“是下官失言了。”

关侯爷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酒:“无妨无妨。”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大人说的没有错,要不是叶奉超懂得做人的道理,知道不能一人独占,要分享,要上供,他还真不能平平安安的在外领军,都是多亏了在场的诸位大人,尤其是关侯爷啊。

关侯爷与叶奉超是有一点渊源的,关侯爷祖上曾跟随开国太、祖征战四方,打下这大好江山,后来受封为国公,不过关国公知道鸟尽弓藏的道理,所以他的后代子孙从来不习武,不入军营,只一心读书考功名,从武转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后,关侯爷虽然是侯爷,但实际上几年前已经是兵部郎中了,按理,诸位大人应该称呼他为关郎中,只是三年前上代关侯爷去世后,关郎中归家守孝,这官职就停了,后来承继爵位,成了新一任侯爷,所以称呼也就换成了关侯爷。

叶奉超的小姨子,正是关侯爷的小妾,算不得连襟,但也算得上沾亲带故了,加上叶奉超懂得做人,奉上了大笔的资财,关侯爷才动用他的官场关系,举荐叶奉超为将军,让他领军征讨成贼。

叶奉超也的确乖觉懂事,虽然领军在外,但他每年都会上供一笔资财,关侯爷就会拿出其中一半的资财,为他打点朝中的上下关系,其中就包括在场的几位大人。

这些大人也是好笑,鄙夷叶奉超是真的鄙夷,鄙夷他只懂得拍马上供,却不懂得领军作战,实在是不堪用的武将,但他们收起贿赂来,又真的是毫不手软,明知道叶奉超送上来的资财来路不正,不是扣下的兵饷就是鱼肉乡里得来的好处,可他们就是能毫无负担的收下。

一边鄙夷叶奉超的品行,一边收下叶奉超的钱为他说好话,这些大人也实在是分裂。

关侯爷举杯,诸位大人共饮,一杯酒饮尽后,一切尽在不言中,关侯爷和诸位大人转而谈起了风月之事。

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场花酒喝得人浅醉微醺,几位大人搂着美姬各自去了二楼厢房,行那人间乐事去了。

只是他们预想中的人间天堂一日游,注定要成为地狱一日游了。

一进厢房,几位大人连同美姬们都被毫不留情的打晕了,然后大人们被分别套入麻袋之中,从窗户上扔下了二楼。

花楼下方正有几个小组待命,每个小组都撑着一张大网,麻袋一推下二楼窗户,小组马上撑开大网接住,然后网绳一拉,扛走。

花楼就建在河边,甚至后院还连通着一个码头,拥有几条花船,组员们扛着麻袋就直奔河边,河边的青青草木丛中藏着两条船,把麻袋往船上一扔,组员们划着船桨就离开了。

当大人们被一桶冷水泼醒时,他们骇然发现,他们竟然被剥了外裳,绑缚在一座山谷之中,他们的背后竖立着木桩,四肢绑缚着粗绳,脚下踩着一只小板凳,他们的面前,站着十几个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悍匪,正朝着他们阴笑连连。

再看看四周,山谷各处都没有一座房屋,完全的野外,他们的头顶上,金乌西垂,飞鸟返巢,好一副夕照图,不对不对,是天色马上就要黑啦!

野外,天黑,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危险啊!

“尔等贼子,竟然敢绑架我等,你可知我等是何人!”一位大人色厉内荏的喊道。

抽,一鞭抽在了那位大人的身上。

那位大人先是一愣,然后整张脸都扭曲了,身体也弯曲了起来,可惜他被绑的很牢,只曲了一点点。

边上的几位大人都骇然的看着那位被抽的大人,那位大人急促小口的呼吸了好几次,才渐渐缓了过来,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痛的喊不出来。

边上的几位大人也都感同身受,他们虽然不能体会什么叫做痛的喊不出来,可是他们能看到,那位大人的伤处正在渐渐浸出血色来。

有了这一鞭,几位大人都老实了。

“好了,废话少说。”用黑油抹成黑皮山大王的单壮开口了,“知道你们是谁,老子才绑你,不然谁花这么大功夫把你们绑到这里来?”

大人们都很安静的听着山大王发话,半句不敢插嘴。

“大人们才华盖世、绝顶聪明,看到老子这帮兄弟,也就知道我们兄弟是干什么的了,对吧?”单壮匪气十足的拍了拍皮肤最为白嫩的一位大人的脸,把他的脸都拍红了,“啧,皮这么嫩,跟兔儿爷似的。”

那位大人的脸刷的一下由红转白了,他一点儿也不想当兔儿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