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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看着桌上的五层小珍珠塔和嵌玉小桌屏,邱向阳在思考着怎么把它们给出售出去。

放到网上卖?感觉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拿到典当行?那就更亏了,根本不用考虑。

想来想去,邱向阳只能想到之前卖过几次“古董”的那一家公司。

那家公司叫什么?

还有,那个业务员姓啥?

邱向阳翻起了手机里的通讯录。

划了一行又一行,或熟悉或半熟悉的姓名在她眼前滑过。

张辉,四海信德。

嗯,好像就是这个了。

找到了电话,可是邱向阳又犹豫起来,要不要联系他呢?

他换公司了吗?还在做这一行吗?

邱向阳之前通过张辉卖了几件“古董”,那时候张辉经常联系她,时不时就会发短信问候她,节日里也总是会发些祝福短信,可是后来因为她不缺钱了,就不再出售古董了,加上她忙于学业,一心迎战高考这个人生大考,所以后来张辉与她的联系就越来越少,最后就断了。

现在要重新卖古董了,邱向阳就又想起了张辉,可是时隔这么久,起码有两年了,张辉还在这家公司,还在做这一行吗?

邱向阳心里没谱。

邱向阳暗暗叹了一口气,关灯,睡觉,明天先打个电话问问吧。

b市,四海信德公司。

老总办公室里,老总和几位公司主力业务,包括张辉,正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集体沉默呢。

这几年,古董生意是越来越好了,但是生意好了,他们却开始发愁没货可卖啊。

虽然一直在收货,但是托各种鉴定节目的福,现在人人都在炒古董,没古董的想要买古董,有古董的就死攥在手里坐等升值,拿出来的卖的真心不多,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跟风开起来的古董公司却是越来越多,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嫌钱烧手,不怕死的硬挤进来。

所以在这样的严峻形势下,老总打算自己“做”古董了。

是的,是打引号的做,在古董市场,“做”出来的古董可不少,之前的四海信德公司并不是没“做”过、没收过,但那都是小量的做,小量的收,真被人揪出来了,还能用打眼来推托出去,毕竟公司的保险室里存放的更多是真品,不怕人来查。

但是现在,老总是打算大批量的“做”了。

这事就风险太大了,没事就没事,一旦出事,那绝对是要坐牢的节奏。

况且这事不好隐瞒,公司收了多少古董,出了多少古董,都是有心就能查的到的,尤其是公司里的主力业务们,更是要做到心中有数,不然怎么做到对客户有针对性的推荐,一下多了那么多的古董,谁都不是傻子,瞒得过谁。

所以老总就把主力业务们都召集了过来,想以分股的方式,把这些人与公司牢牢的绑在一起。

老总抽着烟,等着主力业务们的表态。

主力业务们抽着烟,等着老总再加码。

当然要加码啦,不加码的话,等到东窗事发,要坐牢的时候,难道老总还会替他们哭、替他们养家吗?

两方人马都抽着烟,你不吭声,我也不吭声,硬耗着。

最后一直耗到凌晨两点,老总总算开了口,让大家先回去休息,好好考虑考虑,明天再继续讨论。

张辉强撑着精神开车回了家,然后倒头就睡,直到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谁tm的这么早打电话啊,靠!”张辉闭着眼睛在床头边乱摸,摸到了手机,强撑开一丝眼睛缝,接通了来电。

“喂?”张辉的舌头打着结。

“你好,是张辉吗?”

“是,您哪位?”

“哦,我两年前曾经卖过几件古董给你,我叫邱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