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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的夜色里,远方突然疾驰奔来一匹马,马上骑手的身上绑着一支三角红旗。

马蹄声在夜色中分外的清晰、沉重。

骑手奔至燕京城下,守城的将士燃起火把,持箭戒备。

“八百里战报,开城门。”骑手哑着嗓子朝上大喊。

借着火把的光亮,守城军看到了骑手身上的三角红旗。

红旗!军情紧急!

城门大开,骑手换上守城军的马匹,纵马直奔大燕皇宫。

“什么?八百里战报?”嘉和帝掀被而起,赤足踏在地上。

总管大太监苏承恩赶紧奉上密封的筒管,嘉和帝接过掰开,取出其中的战报。

“申奴十万,再犯庸宁道!”嘉和帝的心快速的跳动起来,十万啊,没了大小蒋的庸宁道,能守得住吗?

“敲钟,传三品以上文武官员,以及内阁诸臣,入宫觐见。”嘉和帝边吩咐边披衣,宫女侍人们快手快脚的为嘉和帝梳发净脸、穿戴衣冠。

远在京郊的贺琅也收到了来自宫中的禀报,他身为太子,这等军国大事,他自然是要知晓并参与的。

贺琅急起穿衣,纵马赶往宫中。

八百里战报,庸宁关战事危急,如今镇守庸宁关的大将齐业,是大蒋将军的大女婿,他是有一些领兵作战的才能,也能指挥得动蒋家军,但自畿北道一役,大小蒋将军战死,蒋家军也元气大伤,剩余的兵马不及原先的一半,还不足五万,仅凭如今的蒋家军,要抵挡住十万申奴,简直是不敢想。

大臣们又开始你来我往的争吵了,派兵是一定要派的,但兵从何处调呢?

而且如今庸宁道只有齐业一位大将,是否还要再派一名老将过去督阵?

若是齐业与老将在战事上有异议,又该听谁的?

是否还要再派一位督军过去?

督军的人选又该选谁?

是太监还是文臣呢?

派太监,太监胡乱指挥也是有过的,派文臣,文臣阵前杀将也是有过的,不管派哪个,都容易引发军中不满,那么该不该派呢?

文臣和武将们吵成了一团,两方都有各自的理由,坐在御座上的嘉和帝脸色越发黑沉。

“父皇,儿臣请旨督军。”突然,一道变声期的公鸭嗓横空响起,震惊了殿上所有人。

文臣和武将们还愣着,嘉和帝先拍起了御案:“胡闹!滚下去!”

贺琅没有退下,反而走到大殿正中,撩袍跪下:“父皇,儿臣身为大燕太子,受大燕恩泽,受万民供奉,如今大燕危急,万民危急,儿臣不能视而不见,避而不为,且儿臣已经长大,自该当为我大燕做一些事了。”

嘉和帝想阻止儿子,却不能随便开口,只能横眼瞪向亲信大臣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领会圣意,走出臣列,规劝太子:“殿下仁厚,是为万民之福,但前线危险,刀剑无眼,殿下身担大燕福祉,不该轻涉险地。”

“是啊,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可轻易为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乃善言也。”

文臣们都纷纷开口规劝太子,生怕他一意孤行。

武将们也觉得太子去前线督军,此举太过疯狂,万一太子有什么意外,受伤了,被俘了,甚至阵亡了,不能想,不能想,真的不能想,武将们也都齐声开口规劝太子。

文臣武将和嘉和帝都不同意,贺琅也只能铩羽而归,沉着脸站回了原位。

中间有了太子的这一打岔,文臣和武将之间的激烈气氛反而缓和了一些,继续商讨起来,虽然也有争吵,却不如之前那般针锋相对了。

吵了一个时辰后,嘉和帝与文臣武将们议定了督阵老将的人选,是为将二十年的杜明,以及通过了从南方平津地区紧急调兵五万的决议,但在该不该派督军,派谁为督军的问题,三方又陷入了僵局。

争吵了这么久,年纪大的臣子们已经有些累了,嘉和帝体恤臣子,让臣子们先退下去,休息半个时辰,用一用点心,进一进水,之后再入殿继续商议。

贺琅则被嘉和帝留了下来,被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一通“冒进、粗莽、轻敌、自大、不孝”的罪名,贺琅只能先顺着嘉和帝的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保证在接下来的殿议中不再胡言乱语了。

但是有句话叫,口服心不服,贺琅现在就是如此了,他知道这一次的申奴进犯庸宁道,会是多么重要的一场战事,前世时,就是这场战事,让庸宁道一分为二,然后裂口越来越大,直把庸宁道,以及更北的北关道,半划入了申奴的地盘,成为了申奴的半控制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