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的奏本,朕都已经看过了,梁卿处置得当,深得朕心,果然不愧是我朝的肱骨之臣。朱德奎,朕记得今年雍州进献了一柄镶金玉如意,快去取出来,朕要赏给梁卿。”乾元帝把奏本合上,吩咐朱德奎将早就准备好的玉如意拿出来。

梁云庭赶紧谢恩:“微臣叩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元帝让他免礼,随后就将目光移到林辉身上,一看见林辉,乾元帝心里泛起淡淡的愧疚之意,乾元帝心里清楚,要不是自己的长子贪功冒进,林辉的小儿子也不会死于墨汗细作之手。

乾元帝面露不忍,说:“这次南下,林爱卿护行有功,特擢升为从三品云麾将军,望爱卿今后为国尽忠,朕,不会忘了爱卿的一片赤胆忠心。另,朕记得爱卿膝下长子已行冠礼,听说也曾随父上战场御敌,朕便赐他御前羽林军官衔,叫他入宫来尽职吧。”

林辉上前谢恩,圣上赐给他和长子的恩典,说白了是补偿他的丧子之痛,也是警告他此事不得再外传,以免有损大皇子名声,林辉低下头,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已经逝去的小儿子,圣上的用心他明白,可这不代表他心里真的一点伤痛都没有。

梁云庭这个老狐狸多多少少猜出林辉是为了圣上在办事,对于林辉一个副手得到的赏赐远远多于自己,梁云庭没有一点意见。而李旭和乔珩,两人知道内情,心里对于林辉也是同情的。

说完了两个外臣,乾元帝才开始赏评李旭和乔珩。

“这次旭儿也长进了不少,梁卿在奏本中也对你多加赞赏,你年纪也不小了,等定下亲事,也该自己出宫开府去了,既然有功,父皇一定有赏,就卓封你为郡王,赐号为‘康’,即日起,担任吏部协作之职。”

李旭喜形于色,连连叩谢父皇恩典,乾元帝没好气地训他:“既然担了差事,今后你可要摒弃浮躁之心,把你那毛毛躁躁的性子给朕收起来,否则若是吏部尚书告状告到朕这儿来,朕一定重重罚你。”

“儿臣谨遵圣谕,必定用心做事,不会让父皇失望。”李旭恭恭敬敬地跪地谢恩,叫乾元帝好生欣慰这个儿子出去一趟稳重了不少。

轮到乔珩了,乾元帝皱着眉头说:“几月不见,珩哥儿怎么清减不少,一会儿和旭儿留下来陪朕用膳,叫御膳房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上来。今年你生辰朕也未曾赏赐贺礼,这次一并给你补上,既然旭儿去了吏部协作,那你也跟着去吧,就任从五品吏部考功司侍郎,你看可好。”

乔珩一笑,对着乾元帝行礼,说:“小臣多谢皇上恩典,许久不曾尝到宫中御膳房的手艺,臣早就馋了,还是皇上疼臣。”

“你啊。”乾元帝对着朱德奎说:“听见了没有,小世子说他馋了,你还不快去御膳房传旨,叫他们好生准备。”

朱德奎笑眯了眼:“奴才遵命。”

说明白了越州的两件大案,梁云庭和林辉就结伴离开了御书房,乾元帝打发李旭先去给淑妃请安,单独把乔珩留了下来。

“这次去南边,感觉怎么样?”乾元帝随意问道。

乔珩想了想,回答:“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会臣可算体会到了,南边的风土人情具和北方不同,皇上这些年推行的田地分权,在南边实行的很好,如果有机会,臣还想再去一次南边。”

乔珩的话说到了乾元帝心坎里,这些年上位者为了推进田地分权才一直压着不查处两江官员贪污受贿之事,大事总要一件件来办,要是推行新政和查处贪官两件事一起办,很容易导致南边的官场大动荡,这对治国可是大大的不利。乔珩能提到田地分权,就让乾元帝觉得这个年轻人有顾全大局的眼光。

乾元帝给乔珩赐座,欣慰地说:“你啊,乔嵘好福气,得了你这么个好儿子,比起你来,旭儿还是差那么一筹。”

乔珩笑笑:“皇上谬赞了,其实臣倒是羡慕康王爷的赤诚之心,臣遇事可不如康王爷果决,思来想去的,难免错失良机,倒不如康王爷这样来得好。”

乾元帝轻笑:“旭儿,是个好孩子,就是为人处世太过毛躁不够成熟,朕知道你和他素来交好,有你在他身边提点,朕才放心些。”

乾元帝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又说:“过两日前朝也该封笔了,今年朕下令修缮了碧麟山的温泉宫,到时候带着你们这几个小辈一起去热闹一回。”

乔珩顺着乾元帝的话表达了一番对温泉宫的向往,不多时李旭也回来了,两人陪着乾元帝用了午膳,才从御书房退出来。

李旭送乔珩出宫,他们两个熟门熟路,也不用太监宫女引路,两人正好趁着没有外人说几句贴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