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杜义不安的点点头,“田洛秋确实是一把双刃剑,搞不好会伤及到大人您啊。”

“杜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李耀祖睁开眼睛,“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杜义摇摇头,“暂时难以判断,大人,没想到田洛秋竟然牵扯出六年前的事情,真的有这么巧?”

“可他的话听不出什么破绽。”

“话里没有破绽,刺杀九王爷也是事实,九王爷受伤差点没命也是事实,就算是演苦肉计,这苦肉计演的也太真了,谁会拿命当儿戏?就为了使咱们相信田洛秋是为找南宫泽报仇的?”

“命对于每个人来说都太值钱了,没人傻到拿命演戏的地步。”

“那么大人是相信田洛秋的话了?”

“不知道,老夫现在脑子乱的很,分不清真假了。杜先生,你觉得呢?”

“明日田洛秋就会入住府上,大人说过的话不能更改,可是大人也不能完全信任了田洛秋,不妨让他待在府上,咱们也好暗中观察。”

“嗯,也只能如此了。”李耀祖突然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还真的让麦穗儿逃了出去,杜先生,这事你是怎么安排的,竟然留了活口!”

“这……”杜义一脸的愧疚之色,“大人,在下办事不利,没想到……”

“罢了,好在麦穗儿已经死了,就算是她活着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杜先生就不必自责了,老夫不该怪罪杜先生,毕竟这事不是你亲自去做的,难免会有疏忽,罢了罢了。”

“大人这么一说,在下更加的心有不安,不过大人说的也对,麦穗儿毕竟是女流之辈,她竟然把麦鸿儒的死及血洗麦府的事怪罪到南宫泽的头上,难怪田洛秋誓死也要杀了南宫泽。”

李耀祖眉头一皱,“这么说杜先生是相信了田洛秋的话?”

“不能完全相信,但也不能一点也不信,在下情愿姑且相信了田洛秋的话,才能尽量稳住他,只要他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咱们就能掌握他的一行一动,也好过把他放在外面。如果他只是演一场苦肉计,那么一旦他隐于京城中,那么他就成了咱们的暗敌,咱们在明,他在暗,不好对付啊。”

李耀祖细细琢磨了一下杜义的话,不由得点点头,“嗯,杜先生分析的有道理,哼,不管是敌是友,只要和老夫作对都不会有好下场,就把先把他拉进来,是友就共谋大事,是敌,哼,老夫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熊道宽倒悬在廊檐下已经多时了,李耀祖和杜义的话他都一字不漏的听进了心里,他暗暗冷笑一声,“哼,活口,杜义啊杜义,你没想到的是活口不止一个。我这个活口该怎么报答你们的活命之恩?”

一队府兵齐刷刷的走了过来,熊道宽翻身跃上了房顶,身子紧紧的贴在了瓦片之上,双眼仔细观察着这队府兵,心中不由得暗暗吃惊,“没想到李耀祖的府上竟增添了这么多的府兵,从换班的次数人数计算,光这晚上巡查的就有百十号人,这么算下来,这李府之内得有两百左右的府兵,我若此时动手必定会被他们团团围住而难以脱身,可惜啊,上次在翠红楼没有杀了杜义,如今在这里动手是更加的不可能。”

正当熊道宽盘算着该不该在李府动手的时候,房门开了,李耀祖和杜义走了出来,府兵立刻停下脚步,“属下等见过李大人。”

“嗯……”府兵的出现让李耀祖有了强烈的安全感,“辛苦你们了,府上的护卫工作一刻都不能放松,你们尽职尽责,老夫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誓死保护大人安全。”

“嗯,好,杜先生处可加派人手了?”

“大人的卧房周围和杜先生的小院左右已经分别安排了两队府卫,昼夜巡防,大人放心。”

熊道宽在房顶上听的真真的,看来他要在李耀祖和杜义熟睡中杀死他们的计划是落空了。

跟田洛秋聊了那么久又跟杜义商量了许久,李耀祖是真的累了,府兵有序的巡逻又让他颇为安心,整个人松懈下来后就有些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感慨道:“人老了,精神头也不济了,杜先生,休息去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大人先回房休息,在下回房后在思量一番。”

“嗯,杜先生辛苦了,田洛秋的事就交给你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相继走开,熊道宽这才慢慢的爬了起来,他蹲在屋顶看着府兵正往前跨院走去,觉得再待下去也无意,不如趁夜赶紧离开,越是待久了越危险。

熊道宽打定主意慢慢站起身来,他想着是翻下屋顶然后溜到院墙处怎么进来的怎么出去,谁知脚尖刚一用力,一块松动的瓦片被踩的发出嘎巴一声响。

这一声响要是搁到平时也没什么,但是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也会被这空旷的夜放大无数倍,听到声音后,熊道宽暗叫了一声,“不好!”

的确是不好,府兵也听到了声音,纷纷转过身子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查看,一个黑影很快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唰唰唰”一阵钢刀出鞘的声音,紧接着十几个声音同时发出,“是谁?什么人在屋顶上!”

“屋上有人,兄弟们上!”一声令下,府兵纷纷跑到房前,前排的府兵扎好马步,双手交叉在一起,后排的府兵紧跑几步,踩着前排府兵的双手,接着双手的力气窜上屋顶。

熊道宽眼见着几个黑影跃上了屋顶,双脚一用力,将脚底的瓦片剁碎,脚尖轻轻一跳,瓦片成了一块块的飞镖呼啸着向府兵们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