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张尚武坐在天津自家票号的客厅里用烟袋吸着旱烟,升腾的烟雾弥漫开来,同墙角处供桌上焚烧檀香的烟雾相交叉,使得整个屋中烟雾缭绕。外面院子里张天虎正在指挥人们为父亲的坐骑捆绑马鞍和准备路上的草料,张尚武全然不顾这些,只顾想着个人的心事。

突然院子中传来说话声,接着屋门被推开,张尚武不经意间看一眼,一向沉稳的他也禁不住有些惊讶,开口问道:“三明哥,我正要回去呢,你怎么又赶了来?”张尚武和张三明名为主仆,但两人相处得亲如兄弟,因此不论是何种场合他一直这样称谓对方。

“当家的,大事不好了。”张三明着急地说。

张尚武打断对方的话说道:“你怎么也和年轻人一样毛毛躁躁的,有话先坐下再说。”

张三明没有坐下,更没有把张尚武的责怪当回事,仍站在那里说道:“四少爷犯了事,被打入了死牢,再过几天就要开刀问斩了。”

张尚武再也坐不住了,“呼”地站起身来问:“天彪犯了什么事?”

张三明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电报纸递给张尚武道:“这是四少爷身边的人拍发来的电报,天津电报局又派人送到了咱们府上,我看后深感事情重大,就瞒着老夫人和太太给你送来了。”接下来又说道,“电报局的人若知道你在天津就好了,也用不着费这么多周折。”

张尚武急忙把那张纸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官府以四少爷勾结乱党为由把他抓进大牢,并张贴告示,声称下月问斩。”

张尚武看罢把那电报扔在桌上,对张天虎说道:“快送我去火车站,我要南下广州。”

“我和你一起去。”张三明不甘落后。

张天虎既没有挪动身子也没有说话,后在父亲张尚武的催促下才问道:“我们不知道四弟犯了什么事,这样冒失地去了又能解决得了什么?”

张尚武说道:“我就是把广州钱庄里的钱全部送出去也要把你四弟救出来。”

“送光了钱四弟还不能出来怎么办?”张天虎考虑得远一些。

“这……”张尚武沉吟一声,他没有考虑过后面的事情故无法回答。一会儿后他问道,“那依你怎么办?”

“弄清四弟因何被抓,然后再想救他的办法。”张天虎深谋远虑。

“对,当家的,二少爷说的在理。”张三明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