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外面这么多想抓我的人,我纵身一跃跳入了东郊河流之中,但不是想寻死,而是深吸了一大口气,潜泳在里面,我不停的游,直到外面看不到一点亮光,我浮出了水面了,我尽量挑选周围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走,还好是夜,天黑了,即使有人看到我,也不容易认出来,直到我走到了郊外田野的小路上。

我的身体已经湿透了,周围温度变得凉了下来,天空毫无征兆的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无情的拍打在我身上,更显得憔悴与悲凉。

周围到处都是警察和想要举报我的市民,现在我不敢在大路上现身,只能往城市里最偏僻隐蔽的地方走,躲在这片郊外的田野里,看着黑暗无边的天空我不禁喃了一句。

“真是天要亡我。”

真是万万没想到,我张诗琪居然沦落到了今天这个人人诛伐的地步。

我的心,彻底的黑了,我的大脑,也空白了,充斥在我心间的,唯有迷茫,我是真的迷茫了,我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迷失在东南市这巨大的漩涡当中,我想找一个依靠,都变得不可能了,他死了之后,我忽然觉得全世界都远离我,惧怕我,视我为魔鬼,我无法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法走入人群,更无法和人接近,此时此刻,我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孤独。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的是很无助,很孤单,天大地大,却已经没有我张诗琪的容身之处了,世间温情无限,我却也感受不到了,我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孤独,一如此刻的天气,冰冷至极。

夜幕,悄然而至,黑暗侵袭,周遭寂静,愈发显出了虫鸣之声的响亮,这鸣声,也是如此的孤单,正映出了我悲凉的心,身处这样的环境,我更显得凄凉无比。

本来我是想死的,我想陪他而去。

但是,现在全世界的人都想让我死,我就突然改变了想法,我萌发了强烈的求生欲,现在,我偏偏就不想让他们如愿,我偏要好好的活着,活给世人看,让他们知道,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他们没资格这么对我,就算全世界人类都不能容忍我的存在,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这样想着,我便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我站起了身体,决定去周围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东西,我直接就迈开了脚步,缓步前行,我在田野间悄无声息的穿梭,谨慎而小心的走着,慢慢的,我终于走出了这荒郊的田野。

我身处于城市的边缘地带,可就这么偏僻的地方,一出去,我就听到了刺耳的警笛声,我的眼中,也仿佛刺入了警车上闪烁的红蓝暴闪灯光,感觉,整个东南市都成了狼窝,到处是警察,随处都有警笛声,这声音,于我来说就是魔音,是魔鬼的呼唤,我就像惊弓之鸟,一听到,就忍不住的浑身打颤,就感觉他们是要来抓我的。

现在的我,真是陷入了最绝望的境地,我现在不敢去和任何人打交道,不仅没地方处理伤口,就连最基础的吃饭都成了大问题,更不能给李若兰打电话求助,我的电话警察肯定是可以查到的,如果自己被定位了IP地址还不要紧,但要是害了李若兰和张萌,那我可就玩死难辞其咎了,就算打电话,也只能借别人的手机去打,可是谁又敢借我手机呢?

本来还剩半个月就可以回到学校上学,现在,学肯定也是上不成了,难道,我未来的路,就要这样一直在东躲西藏中度过吗?唐磊他们应该不知道我和李若兰还有张萌的事情,现在李若兰和张萌还好吗?真的好想回去看看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无边的困乏与饥饿折磨着我的身体,我的衣服也还是湿透着的,冰冷刺痛着我肩膀的枪伤,伤口已经隐约有些腐烂了,我不停的打着喷嚏,在这样一个状态下,就这么靠在田边的杂草中睡着了。

接连好几天,我都能听到附近的警笛声,我一直龟缩在田里不敢出去露头,生怕被人发现了,饿的实在不行了,我就只能吃起田野里的菜叶,被田主人发现了,我会被当做小偷挨到一顿暴打,但是我不敢抬头,我怕被人认出来,不敢让人看到我的脸,被打之后,我就会转移到周围别的田野里周而复始。

又过好几天一天,我再次被烈日炎炎的太阳晒醒的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这时候发现周围的警笛声已经不在了,他们好像也有些疲惫了,而路边也开始时不时出现了一些路过的村民。

我站起了身体拖着沉重的身体和眼皮,开始迈步走着,看到了一个看起来面相很善良的正在打扫路面的清洁工阿姨,我走了过去,对她道:“阿姨,把你的头巾和口罩还有外套卖给我好不好”

我的声音无比沙哑,我的气色惨迷至极,我的衣服脏破不堪,我把自己的脸糊满了脏土,这样为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我来,即使这清洁卫生的阿姨没有手机,也不看电视新闻,但她也多多少少会知道全城通缉我的事情。

但是,我在赌,我赌她认不出我来,我也必须要去赌这一把,因为我再也忍受不住了,现在,我已经感觉自己的胃酸在消化着自己的胃了,如果再不吃东西,我真的会饿死,这种钻心的饥饿感真的令我痛不欲生,与其饿死,我还不如被警察抓住一枪打死,那样至少还能让我在死前饱餐一顿。

如果我能得到她的头巾和口罩还有外套,我就能换上这一套衣服,伪装成大妈的样子进入市区内找吃的吃,所以,我十分期盼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所幸,清洁阿姨果然没认出我,她应该不是那种为了十万块钱,把通缉令上照片中的我的相貌,死死地记在脑海里的人。

但是她看我这样一幅乞丐的样子,突然找她买东西,而且还是她身上的衣服,这让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道:“你要我的行头干什么啊?小妹妹,我看你好像已经发烧重感冒了,你应该赶快去医院治一下啊。”清洁阿姨没有回应我,反而关心我说道。

我的心里也是闪过一丝温暖,这么多天了,总算也是有人关心了我一句,但我肯定不能和她讲实话,我也不可能承认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我只能扯谎道:“阿姨,我找不到家了,求你把衣服卖给我,让我去医院看病吧,我这身脏兮兮的样子,进医院大夫不给我看啊!”

清洁阿姨看到我真诚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动容,稍许,她便把外套脱下来,和头巾口罩一起给了我说:“看你这样子,我也知道你没钱,我就不要你钱了,快去医院看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