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府,萧宗昌和萧宗盛召集了幕僚,在密室中商议对策。这一次皇上突然出手,雷厉风行地收拾了东厂掌印太监王英,东厂暂时交由孟冲执掌,而萧党在宫中布置的钉子也纷纷被孟冲拔除,萧家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关键的是他们甚至不知道背后出手的人是谁。

肯定不是孟冲,孟冲这段时间被王英步步紧逼,司礼监的权力都被王英侵蚀了不少,他若是有这种能力,早就把王英收拾掉了。

到底这个幕后的主使者是什么人,他出手的目的又是什么?萧家兄弟最担心却是这个不知名的敌人。

在座都是萧党的心腹,众人研究许久,却没有一个头绪,大多数人都认为此次出手的是太子,当然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萧宗昌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看向李延道:“李大人有何看法?”李延是萧党的智囊,官虽不大,却十分受重视。李延刷地一声收起折扇,拱拱手道:“太子本人庸懦无能,手下又没有独当一面的大臣,所以学生愚见并不是太子所为!

萧宗昌拈着胡须陷入沉思:“以你之见,不是太子又是何人?”他也觉得以太子的本事,应当用不出这种手段。

李延道:“两位老大人,学生觉得此次事件的确令我们措手不及,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幕后黑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的需要我们去做!”

萧宗盛道:“此话怎讲?”

李延道:“贵妃娘娘受宠这么多年,赵王殿下又声势日盛,暗中想要使绊子出手阻挠的人必定不在少数,不管是谁只要我们小心谨慎行事,不再露出这样明显的破绽,就算幕后之人的手段再厉害又能奈我何?此次我们损失了王英,内官之中就缺乏了能够影响皇上的人选,也同时出现了许多权力的真空,若不及时填补,必然叫孟冲那个老东西得到机会,安插了他的人手,那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萧宗昌点点头,道:“可是我们现在手中并无合适的人手。”

李延道:“我早已为两位大人找好了人选,此人一旦送入宫中,必定获得皇上的宠信,将来他的成就王英也会远远不及。”

萧宗盛已经高兴地站了起来:“此话当真,还不把那人唤出来一见。”

李延站了起来,双手轻拍三下,密室的大门随即打开。随后只见一个异常俊秀的男子走了进来。向着坐在上手的两位大人叩头道:“奴才陈嘉叩见尚书萧大人,叩见侯爷!”

萧宗昌受了他的礼,沉声道:“抬起头来!”

陈嘉抬起头,满座之人全都发出惊讶之声。原来这个陈嘉年纪轻轻,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生得眉清目秀极为俊美,乍看之下不似男人,倒像是一个风流貌美的美娇娘,真真正正的一个男生女相。

他面白无须,在座众位都是人老成精,自然全都看出了此人下边挨了一刀,真实的身份乃是一个太监。只是他年纪实在太轻,这样进献给皇上,皇上爱好男风,顶多做一个娈童宠物,他司礼监任职的资历,肯定不可能接替王英出任司礼监二号人物,成为东厂掌印太监的。若是如此,他对于皇上的影响力又怎么能跟王英相比呢。

萧宗昌疑惑地看了眼身旁的李延,见他摇着折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他素知这个门生足智多谋,最擅长谋算人心,一肚子坏水儿,所以就耐着性子问了陈嘉几句。

那陈嘉倒是不卑不亢,答对得体,尤其是一双眼睛颇为清亮,让人心生好感。萧宗昌叫人将他带了下去。密室大门关上,众人的目光又全都落到李延的身上。沉不住气的人早已叫李延赶紧给他们解惑了。

李延仍是不慌不忙的,微笑道:“各位大人,可还记得长秀宫的熙贵人?”

萧宗昌一震道:“可是被太后赐死的那位熙贵人?”

李延道:“正是!”

萧宗昌身居高位,女儿又是皇贵妃,对于宫帷秘史自然知道不少,想到熙贵人不由面色一变。他猛然反应了过来,失声道:“这个陈嘉,和熙贵人竟有八分相似!”

李延抚掌而笑:“这件事妙就妙在这里。”

原来这熙贵人生前乃是太宗的妃嫔,当今皇上的庶母,因为生得风流俊俏,颇得太宗皇帝的宠爱。当年太宗病重,当今皇上入宫侍疾,一来二去的,竟和这个熙贵人看对了眼。等皇上登基,便时常偷偷地到熙贵人宫中。

熙贵人虽然生得也是天香国色,但是六宫粉黛三千,绝色之人并不在少数,可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正是这种禁忌之恋让已经成为皇上的正统对这位父皇留下的熙贵人念念不忘,比一般的后妃,对于这位庶母,正统却要宠爱许多。

纸包不住火,这件事早晚被太后知晓,为了皇家的颜面,太后一杯毒酒将熙贵人鸩死。正统皇帝骤然失去熙贵人大病了一场,养了许久才养好病,病好之后,竟然封了长秀宫,十来年了再不让其他的妃嫔入住,更时常亲自祭奠,可见皇上对于这位庶母始终是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