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麒突然紧紧抱着我,道:“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三生棺已经凑齐,这千年来,这场大局,我们该做的一切已经都做了,我就算我今天死了,也不会影响什么了,灵族终将复苏,南宫府君也会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完,我便也无憾了……”

而听着容麒的话。

我仿佛忽然又明白了什么,原来我猜错了。

我一直以为,阴阳两界的这场大局,是由天正府君和南宫府君,在布局博弈,但是我错了,容麒才是那个执棋人。

不,准确的说,是君凉夜。

他才是那个真正的执棋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仅布了局,还把自己也当成了棋子,落到了棋盘上。

直到养尸地天劫,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同时也恢复了执棋人的身份,但是他发现,面前已经变成了一场死局,或者说,预料之中的死局。

“苗苗,今日不管后果怎么样,你都一定要活着出去,记住,不仅是为了我,还为了我们的孩子,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

容麒忽然提醒着对我道。

而从始至终,他的手掌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肚子,那种带着轻颤的抚摸,让我清楚的感觉到,容麒是喜爱期待这个孩子的。

但是我现在,只想陪着他一起死。

良久。

我才努力的压制住了这种情绪,问:“你真的很在意这个子嗣吗?”

“当然,这是我唯一的子嗣。”

容麒瞪眼看着我。

我也知道,古人对香火根苗尤为的看中,容麒也不能免俗,所以我只能答应。

“喂,你俩还要墨迹多久,天正已经亲自驾临,在搜索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来了。”

外面,夙悦焦急的道。

“我们出去吧。”

容麒也瞬间收起了情绪。

正要离开,我却忽然拉住了容麒的手,我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容麒,夙悦,你们知道柳风轻吗?”

苏家养尸地下面,那棵柳树下的白发男人。

后来跟我去了灵族,就没有出来过。

之前因为相貌的原因,我一直怀疑柳风轻跟君幽冥有什么关系,但经过刚才容麒的点拨,我好像突然懂了。

君幽冥前世的身体,禁锢了魔,侵染了灵魂,被永远的封印在了养尸地。

后也随着天劫,君幽冥的身体和身体里的魔,一并消亡。

也是那天,柳风轻可以走出养尸地了。

柳风轻,应该就是君幽冥的轮回,只是他身体灵魂都消亡的状态下,又是怎样形成的柳风轻这个转世,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怎么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提起这个人了?”

容麒看了我一眼。

我又马上纠正道:“就是上次我说,住在苏家养尸地柳树下的男人?”

“那根柳枝?”

夙悦接口问了一句。

我点头,“就是他,他就是柳风轻,你们之前知道他的存在吗?”

“不知道。”

容麒跟夙悦,居然难得同一口径的摇了摇头,可这就怪了,如果南宫府君跟苏家,都是我们的盟友。

那他们没有必要隐瞒君幽冥的转世。

“……难道,这是一步暗棋?”

连容麒这半个执棋人,都不知道的暗棋。

“什么暗棋?”

夙悦问。

我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也搞不懂,如果有机会,我们可以当面去问问那个南宫府君,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们今天都能活着回去。

还是有资格去渐渐那位神秘的南宫府君的。

正说着话,整个黑魔渊孔洞外,忽然再次变的鬼哭狼嚎,仿佛有一直远古的凶兽,正在疯狂的往里冲。

整个深渊绝壁都在微微跟着抖颤,像是马上就要毁灭坍塌了一样。

“被发现了,我们出去吧。”

容麒面色沉凝的率先走了出去,而他的意思是,让夙悦带着我从另一个方向走,尽量避开与天正府君的正面锋芒。

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证明,是错的。

因为当我们一走出黑魔渊的孔洞,就见外面的天地,早已不在是我们来之前的样子了,而是一片黑风苦雨。

也没有飘来荡去的鬼修。

准确的说,所有的鬼修在感觉到天正府君的气息时,全都瑟瑟发抖的躲藏了起来,整个黑魔渊,只剩下了凛冽的风声。

与头顶不断疯狂涌动的铅云。

像是一团煮沸了的水,随时都有可能倾泻而下,而整个黑魔渊更是被这样一股无形的力量给笼罩了。

“大胆君凉夜,还不快归还府君大人的宝物。”

就听天际一声叱呵。

张嘴的人,正是刚才的那个葛阴官,就见他浑身红袍滚动,络腮胡子飞扬,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