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晚上,王道士才终于出现了。

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他把我们又安排到了上次的那个宿舍。王道士因为让我们等了一下午,自觉惭愧,也就没有急着回去休息,而是坐下来陪我们聊起了天。

“最近香火不错嘛!”大伯说。

“哎,香火旺有什么用,师傅快要不行了。”

“具体什么情况啊?”

“那天他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自己大限将至阳寿将近,当天便召集重弟子安排了一番,从此就闭门休关了。”

我心想,今天我见到张道人时,他的确是有种绝望的感觉。

王道士继续说:“师傅把观中所有大小事物都交于我管理,我最近忙的真是不可开交。至于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人,听说好像是跟最近镇上突然出现的一本老县志有关系。”

“老县志?”

“是,据说上面记载一些过去镇上灵异鬼怪的事,和整个镇都有关系,他们都是因为听说了什么要来算一卦。可是奇怪的是,当我问他们具体是什么内容时,他们全都闭口不说。哎,我原本打算下山探查,可这边又忙的焦头烂额,实在是分身乏术呐。”王道士说完直摇头。

我和大伯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他和我一样,一脸疑惑。

“你也算老道士了,这都算不出来么?”大伯开起了玩笑。

王道士见被揭了短,连忙应付了几句,赶紧换了话题。

“我师傅大限之日也不知为何时,还真是难为你们了。那些其他来解过难的人我也都通知了,没有像你们这么上心的,说来就来了。”

“我们也是没事做嘛。”我笑道。

“我告诉你们,在这正殿三清天尊足下,有一盏烛灯,是靠这山上夏日的松油燃烧的,我们每日上油,至今从未灭过。师傅说,那就是他的命灯!若是灭了,就代表自己已经仙逝了。最近,我命数小童轮流把守,他们每日通报,都说烛灯火焰一天比一天小了,无论如何加油换油,都无济于事。只恐怕…”

“你不要多想,兴许是油不纯了呢。”我赶紧安慰王道士。

“师傅他也整日闭门不见,我们也不知是何情形,心里难免不安啊。”

大伯听后倒是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直接递过去了一直香烟。王道士接过香烟,攥在手里,迟迟不肯点着。

那晚,我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的事情,对于张道人给我钥匙和苏月涌复活这两件事,我都只字未提。聊了几个钟头,在整个道观鸣钟以后,王道士离开了,我和大伯也就先后睡下了。

躺在床上,我睡不着,于是在黑暗中从怀里拿出了那把钥匙。

这把钥匙,身是一个铜管,摸上去上面布满了镂空的小孔,在钥匙柄的地方,一面刻了一个“禁”字,另外一面刻了一个牡丹花的图样,在钥匙柄的孔处,捆绑着黑色和白色两条穗。我借着窗外的月光观察着这把钥匙,甚是精致。

张道人为何要给我这把钥匙?我思索着。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没敲几下,只见王道士就慌乱的推门而入,大伯一下从床上惊起,我也迅速的把钥匙又藏回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