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是否就是缘分,杨轩极为享受此刻的场面,真想时间在此刻定格就好。

公主亦做此观想,巧笑嫣然的样子让杨轩心神一荡,突兀的有了一种将其抱在怀里怜爱的冲动,眼望着身前如仙女一般的佳人,满足的笑浮现在脸上……

岁月流转,不知不觉自二人相识相知已然数月有余。

时大罗历一百二十一年,金秋九月,大罗王朝皇帝最宠幸的公主罗幽大婚,招镇南王府世子,学艺冠绝同龄的杨轩为驸马,吉时之日,罗天陛下亲自主持婚礼,群臣贺喜,普天同庆。

又一年,喜闻罗幽公主有喜,自是乐坏了杨轩一家,李怡茹作为婆婆更是喜不自胜,又是吃食又是衣衫,照顾的无微不至,甚至遣退了罗幽身旁的丫鬟,亲自上阵,足见其是何等的高兴。

这天傍晚,罗幽端坐在屋内,看着自己的夫君于案前吟诗弄对。

“有女幽若,不似人间,倾世之姿,音容犹怜……这可是写给我的?”罗幽心下甜蜜,柔声问道。

杨轩呆滞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夫人若是喜欢,便送与夫人”

“呵呵,可说好了,不许反悔,这样我就不计较你画……”

“恩?”杨轩悚然一惊,心中愈发觉得不对,眼前乐不可支的夫人似是突然流露出一种俏皮神色,“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多谢夫君”罗幽巧笑嫣然,一张极美的俏脸之上满是喜悦与幸福。

“哦……”杨轩微微有些落寞,此刻的表情和心里,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跟夫君客气什么。”

一夜无话,悄然入眠。

窗外的风轻轻的拂动着枝头,绿了新芽,黄了秋叶,叽叽喳喳的啼鸣之声,似是换了几波莺鸟,又不知更迭了多少载春夏秋冬……

镇南王如今已然垂垂老矣,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南域军中此时是杨轩的两位哥哥坐镇,近年来虽然战事不断,但大罗依旧井然有序,繁荣昌盛的紧。

杨轩和罗幽的孩子已经长大,取名忘忧,意喻为忘却忧愁,趋避烦恼,另谐音望幽,表述夫妻二人情比金坚的感情,倒也算合适。

忘忧跟他爹一样,喜文,小小年纪就文采斐然,父子俩常在一起舞文弄墨,书画人生,罗幽就在一旁幸福的看着这爷俩,不时因诗句长文,呛声以对,每每这时,她都会莞尔一笑,插入其中,做那个和事之人。

“我的一生,也许就会这样自平凡中取乐,得遇良妻美眷,相伴父母双亲,怡然自得而过吧……但却,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究竟少了什么呢?”

闲暇之余,杨轩总是独倚栏杆,望天长叹,性子起了,吟诵三两短句,可是此刻,他却并没有那个心思。

这十几年,夜夜思忖,每逢夜半子时,自己都会被一个梦惊醒,古怪由来。

这梦似是因早些时日,舞勺之年看罢的预言传说,自己身形飞荡在半空,俯瞰这世间江山,挥手间山河破碎,回眸望草木皆春,那缭绕在指掌之中的金色雷霆,颇有些神异之感。

“如此神通,虽是神话,但为何却感觉这般真实……”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真不知道到底何为梦,何为真”杨轩喟然长叹,俊朗的脸上却一改往日的滞涩,多了几分历经俗世,半生浮华的沧桑。

一念及此,杨轩忽而诗性大发。

“一梦何生敢问仙?江山风月惹流年,信手拈来攻伐术,雷霆墨染笔封天”

“今朝落落凡俗尔,哪知天外有青天?诗酒茶画妻子日,半生浮世半生缘”

“夫君大才”突兀的,罗幽的声音传入杨轩耳朵,“夫君可是有什么困扰?为何如此感慨?”

杨轩淡然一笑,柔声说着“夫人多虑了,有感而发而已”

“呵呵,既是如此,快些回屋吧,这深秋冷风刺骨,忧儿还念叨着要跟你切磋诗词歌赋呢”

“这个小子……呵呵,也罢,我们这就回屋”话毕,杨轩伸手揽着罗幽的纤腰,朝向屋中走去,离开之后,方才站立的位置,陡然有光华一闪而过,淡淡的金色显现,如水波般流荡,将先前杨轩吟诵的诗句烙印在半空,随后缓缓消散。

……

又是数载,弹指即过,小忘忧而立之年,位及人臣,时大罗皇帝驾崩,天下缟素,新皇即位,镇南王府也于此后数月间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