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爸现在怎么样了。”时小念忽然微叹了口气,“这样瞒着爷爷也不是办法,爷爷早晚会知道的。爸在爷爷心里一直都是很优秀的人,我不知道爷爷能不能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顾南城沉默了下。

时小念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爷爷不能再出事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

“不会的。”许久,顾南城才压低了声音,开口说着。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的眉心皱了起来。时小念在黑暗之中并没能很仔细的看清楚。很快,顾南城不说话了,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时小念这才松了手,重新躺在这人的身边,

那是一种,只有这人在,才可以心安的感觉。

……

——

接下来的日子,顾南城周转于顾氏在日本的分公司和米家两个地方,时小念很安静的在米家大宅里陪着霍瑞芳。

厉昕恬的情况时好时坏,米西臣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在米家守着,很大程度上,也给了时小念信心。

她觉得,米西臣起码也不会让厉昕恬出事,再怎么样,厉昕恬也始终有米家人的血统。

“瑞瑞,你想和我说什么?”霍瑞芳放下花茶,看向了欲言又止的时小念。

时小念怔了下,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每一次面对霍瑞芳的眸光,她却怎么都没办法完整的说出口自己的要求。

那样的眸光,太让人觉得压抑。

这一次,倒是霍瑞芳自顾自的说了:“瑞瑞,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离时家远远的,你要什么,妈咪都会答应你,就算是天上的月亮,妈咪也会摘给你的。”

时小念听着,再看着霍瑞芳,她真的有一种无力感。

霍瑞芳看起来什么都不清楚了,但是却又什么都清清楚楚,这里话,字里行间的,不知道和自己说过多少回了。

时小念不傻,知道霍瑞芳这些话是冲着自己说的,而不是和米瑞说的。

她可以准确的分的出厉昕恬,怎么又可能把自己和米瑞弄混呢,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沉了沉,时小念看向霍瑞芳,正打算开口的时候,霍瑞芳却忽然打断了时小念:“瑞瑞,后天有一场聚会,陪妈咪一起去吧,妈咪想告诉所有的人,你回来了。”

时小念僵了一下:“……”

“还是你不愿意原谅妈咪,所以不愿意跟妈咪一起去?”霍瑞芳看着时小念。

时小念最终微叹了口气:“我……现在恬恬这样的情况,我没有心情去任何地方。我担心恬恬。”

“恬恬不是很好。”霍瑞芳一脸不解的样子,“你个妈咪去,你要什么妈咪都会同意的。”

“如果我要米西臣给恬恬做手术呢!”时小念抓住了霍瑞芳的话语,顺势说了下去。

原先还在好声好气说话的霍瑞芳,却忽然变了脸,眸光跟着凌厉了起来:“你是帮着时家的人,来气我的吗?我必须让时君一死,我不可能让时家的人好过的,时家的人害死我的瑞瑞,我怎么会放过他们!”

时小念:“……”

“西臣是米家的人,米家的人只会无条件帮米家的人。”霍瑞芳说的直接,“你连一个认祖归宗都不愿意,都要意味的帮着害死你亲生母亲的人,你让我怎么可能放手。你也是母亲,你理解不了我的那种感受吗?”

霍瑞芳猛然的站了起身,看着时小念的眼神都带着失望,而后就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再理睬时小念。

时小念整个人都不好了,肩膀下垂,有些蔫掉了。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那么的理所当然,但是却又显得危机重重,再看着在小花园玩荡秋千的厉昕恬,心头更是莫名的揪紧。

就算米西臣在,现在的厉昕恬也只是维持最正常的状态,所有刺激的活动都不可能参加了。

就算是把秋千再荡的高一点,都不可能了。

“之前信心满满,现在是不是觉得什么都不可能了?”米西臣忽然走到了时小念的身边,“我母亲,比谁都清醒的一个人,只是不愿意接受瑞瑞死了这么多年的事实而已。”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走投无路,才肯给恬恬做手术。”时小念有些绝望的看着米西臣。

米西臣却很淡漠的说着:“你是米家人,却帮着时家,我母亲不可能接受。何况,米瑞的命,又谁来偿还,我母亲这二十几年的伤痛,谁来还?换做你,你做的到吗?”

“恬恬是无辜的。”时小念有些激动,“拿一个孩子的命来赌,合适吗?”

“你亲生母亲不无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