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风噙着一腔怒火,用力地摔上了书房的门。

不久之前刚解决了一个难缠的江崇原,现在又来了一个烦人的方圣伊,李千寻的“狐狸精”的功夫倒还真是挺到位的。

他的火气还没消,桌上的手机就震了起来,是国际长途,也就是纪郎军的电话。

“喂,爷爷。”

他沉下嗓音,眼眸中透着戾气。

“怎么样,最近公司的事情做得顺手了吗?”

纪郎军在电话那头,声音依旧平淡。

“和以前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现在你才是真正拥有整个黄金帝国了。”

“呵呵,是啊,如爷爷你所愿,一切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不是吗?”

他语带讽刺。

“哦?你是说那个女孩吗?无风,你做得不错,是你保住了那个女孩的一条命。”

“我不像爷爷你,可以那么冷漠无情。”

“做大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冷漠无情,你毕竟还是太嫩了点,对了,给你送去的记忆卡,你看过了吗?”

纪郎军的声音突然变得深邃。

纪无风的眼眸扫过躺在办公桌上的那张金色记忆卡,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爷爷,我不是说过了吗?既然黄金帝国现在是由我做主,那你的那些生意,就不要再拿到公司里来了。”

“无风,别太天真了,你以为黄金帝国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吗?你既然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了解这个圈子的游戏规则,要坐稳王位,首先就要拿出帝王的气魄来。”

“要赚钱,要壮大黄金帝国,不一定要这种肮脏的勾当,我有信心就算是靠我自己,也能得到你所得到的一切!”

纪无风的语气很笃定。

“呵呵。”

电话那头传来纪郎军的冷笑。

“我一直相信,你有坐稳这个位子的实力,那个时候你爸爸要不是被你妈影响了,今天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就是他,所以现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阻碍你称王的道路。”

“爷爷,我想要的东西,始终和你想要的不同。”

“呵呵,可是我能给你的,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纪郎军没有再多说,挂上了电话。

纪无风无力地垂下手,他知道爵爷决定的事情谁都不容改变。

尽管他现在已经大权在握,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在黄金帝国之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纪郎军多年培植的势力,他们表面上对纪无风马首是瞻,事实上都在暗中替爵爷办事。

纪郎军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地,这么多年以来纪无风没有染指他的生意。

不仅是因为他不想涉足那些勾当,更是因为纪郎军还不够信任他,觉得他没有那个实力。

而如今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向纪无风全盘突出,这是什么意思,纪无风心里很清楚。

但是他早就向自己发过誓,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像纪郎军一样,为了金钱和权利,出卖自己的灵魂。

今天是李千寻作为“女佣”,第一天去纪家上班的日子,她早早的就出了门。

方圣伊那个男人说什么都要过来接她,哪有女佣是有专车接送去上班的?

说了好久他才肯乖乖地跟着纪无风去黄金帝国上班。

李千寻换上蓉姐为她准备的女仆装,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其实以前刚走进纪无风家的时候,看到女仆们整齐划一的,如同日本动漫里穿女仆装,李千寻就有些震惊,她没想到原来有钱人的家里真的有那么多的讲究。

但是她更没想到的是,今天这件如此卡哇伊的女仆装,竟然会穿到了自己的身上,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李千寻的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总结起来就是:好是纪无风的契约情人,坏是纪无风的专用女仆,生是纪无风的人,死是纪无风的鬼,半死不活就是纪无风的三级残废。

不管她做什么,都逃离不了跟他扯在一起的厄运!

逐渐的,她都已经开始适应了,李千寻把头发梳得高高的,然后赶紧出去干活。

“蓉姐,我要做些什么事啊?”

“哦,千寻小姐,其实家里活不多,都有人做的,你就休息一下吧。”

蓉姐看到李千寻,还是一脸慈爱的样子,只是她莫名的换了个身份,弄得其他佣人都很紧张。

“蓉姐,我以后就跟大家一样,是纪无风的佣人了,你别叫我小姐,叫我千寻就行了,还有,我也是拿工资的,怎么能看着你们干活,自己什么都不做呢?你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好了。”

李千寻热情地说着,别的她不敢说,但是说起干活,她还是很有一手的。

听到她这样说,蓉姐原本紧张的表情也立刻缓和了下来。

“那好吧,千寻,你去收拾一下少爷的卧室和糖糖小姐的房间吧。”

“哦,好的。”

李千寻拿着抹布和拖把,走到了二楼纪无风的房门口,大门虚掩着,她非常熟络地走了进去。

“谁啊?”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女声透过被子,闷闷的传了过来,李千寻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糖糖?”

“嗯?千寻姐姐你怎么来了?”

蔡小棠听到李千寻的声音,脑袋一下子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蕾丝睡裙,肩带还零落在一边,露出白皙的锁骨。

李千寻有些尴尬地把头撇开。

“我来替纪无风……不是,替少爷打扫房间的。”

“哦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哦,我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一直睡到现在,我马上起来。”

蔡小棠一溜烟就从纪无风的大床里钻了出来。

李千寻觉得心里有些闷,她不知道蔡小棠的话意味着什么。

只是当看到她那么自然的睡在纪无风的床上,睡在这张曾经纪无风也拥着她入睡的床上,那一刻,她觉得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