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得断断续续,做了好多不痛不痒的梦,但早上起来一睁眼没一个能想起来的。也没有时间供我坐在暖和的被窝里想,因为已经十点整了,我迟到了。

慌慌张张赶到公司,我正巧跟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的同事们撞了个对脸儿,大家都一脸同情地看着我,看得我似懂非懂。

付筱出门见我来了,拉我去一边儿小声地问,“怎么迟到了?给你打手机还关机!”

“起晚了起晚了。”我指着会议室大门问,“刚才开的什么会?”

“临时接了个案子,挺大的,一家公司要给单身员工搞个联谊活动,找我们要资源。”

“多少人啊?”

“三十多个吧。”

“数目不小啊,事成了得拿不少奖金吧。”有时候结果比过程美好太多太多了。

付筱赞同地点点头,“这事儿要是顺利落幕,你拿的奖金会最多。”

有这等好事儿?“为什么啊?”

“赵影蕙刚说了,你来负责这个案子。”

报复!红果果的报复!我迟到没能开上会,连是哪家公司要办联谊我都不知道,凭什么叫我来负责?

我正犯愁,付筱拿出她的MP3塞给我,又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笔记给我。“给你录音了,还有会议记录。”

拿着这沉甸甸姐妹情谊,我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付筱啊,你去做个变性手术然后娶了我吧,或者你给我钱,我做个变性手术娶了你!千言万语化成个炙热的拥抱,我正欲朝付筱伸手,赵影蕙同志不紧不慢地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

见抬眼看见我们俩,她那圆不溜丢的两只小眼儿里闪过了一抹妇人捉奸时的神色。“钱小塔,来我办公室一下。”

“哦。”我对着付筱偷偷撇个嘴,跟着赵影蕙进了她的办公室。

进门关上门,她在办公桌前落座,挑个眉毛问我,“怎么迟到这么久?”

迟到是我不对,我不狡辩。向她说明了原因,我老老实实道歉。

她翻看了我以前的记录,见我不是迟到惯犯也没好意思揪着这一点训话,换了一个话题跟我说起新案子的事。“这个案子很重要,做好了有奖,做不好同样也有罚。”

还有罚?马女士在这里的时候,从来都没说过做不好了还要罚,她上个班怎么这么多花样儿?不过我以前负责过多人的联谊,也算有竟然,应该不会做坏。

“赵经理准备分给我几个同事?”

赵影蕙很严肃地跟我开了个玩笑说,“就你一个人。”

“一个人?”

“圣诞节也不远了,零碎的案子不少,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好些个工作,没有能抽身来帮你的。”

“那也不能就我一个人啊,这样吧,你能不能把付筱的工作分给别的同事,叫她跟我一起负责这个案子。”

“你没了付筱就不能工作吗?”赵影蕙这话一说,立马叫我感觉到了不友好的气氛。

我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蕾丝,喜欢付筱,见我和付筱这么好,醋坛子打翻了呢。

“马姐走之前给我说你的工作能力是同事之中最强的,我也看了你的工作记录,确实不错,我相信你一个人能顺利完成任务。”

一个人负责的事情看来已是钉在板子上的钉子了,我再费多少唾沫星子也白搭,那就这样吧。到时候包个自助餐餐厅,给单身同志们每人带个编号,都是成年人了,进入会场后自由发挥吧,男的该秀肌肉的秀肌肉,女的该搔首的搔首,吃完饭临走前把自己相中的异性编号留下来,我再回公司给他们做联系安排。

我把我的这个想法跟赵影蕙讲了一遍,她还是比较赞同的,起码这样自由发挥不会像八分钟交友那样浪费时间,也不会对着不顺眼的家伙尴尬。

从办公室出来,付筱正假装影印在门口等着我,见我没臭着一张脸,她放心地吐了口气。

“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爸这个行动派已经提出分手了,她死活不同意,估计现在心情差得要命,乱发飙难免。”

我有些惊讶,“咱爸这么快?”

“行动派行动派呢!我妈知道了这个消息,挺开心,昨天晚上来我家找我庆祝来着。”

“恭……喜恭喜。今天中午我们俩也去庆祝庆祝吧?我想吃火锅。”

“没问题!”

到了中午饭点,我和付筱一起进了公司对面的火锅店,冬天来了,火锅店人多的要插不进脚去了,幸好我们提前预定了位子。刚就坐,菜都还没点呢,我就发现了店门口出现了个熟悉身影,赵影蕙同志快跟叶惟夏一样阴魂不散了。看她站在那里目光像扫描机一样扫视店内,显然是没有预定位子,服务员告诉她没座了,她在找有没有快要吃完的顾客。

不巧,我没躲利索,目光跟她撞车了。看她并没兴趣多看我几眼,而是有些失落地望向我对面,背对着她的付筱。这一刻我恍然大悟了,赵影蕙她没有蕾丝倾向,她应该是在怀念什么,她对我抱有类似敌对的情绪也是因为她所怀念的东西。付筱是她从小一起玩大的好朋友,虽然长大后的她们关系变得冰冷,但她们的以前确实存在过。

友情跟爱情确实有共同点,都会出现争风吃醋的现象。

赵影蕙在门口站了有两分钟,最后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朝我们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