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生辰背着安英洛在船工的指引下来到了上等仓,按照船票上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艘巨型渡船共分上下两层仓位,下层船舱其实就是一间大仓库,堆放着两岸各商铺购买或贩卖的货物以及渡客所携带的各种物品。没有座椅,渡客只能席地而坐。

上层船舱则分为五排,每排二十个座位,而每四个座位为一个单独的空间。

司徒生辰所在的位置刚好靠着舷窗。

司徒生辰小心翼翼的将安英洛从自己的背上解下来,轻轻地平放在相连的两个座位上,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衣仔细的盖在安英洛的身上。

司徒生辰舒展了一下双臂,随后坐了下来,慢慢的将安英洛的头抬起,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腿上,尽量的让他舒服些。

此时安英洛的毒素已经过了膝盖,如果不是每天服用老郎中的药物,恐怕已然到了腰部以上了。

看着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义弟安英洛,司徒生辰在心中默念着:“梅花鹿,过了悬河就到柳城了,还剩十天的药量,你一定要坚持住!”

发怒时的悬河奔腾咆哮、气势磅礴!似脱缰的野马,似怒吼的雄师,似威武的巨龙。让人叹为观止,令人灵魂感到震撼!

而安静时的悬河却是另一番景象。

淡黄色的悬河水在船舷旁流淌着,舒缓而细腻。

此时的悬河显得美丽、大气而端庄!就像一位高贵的母亲正在精心、安静的梳理着自己那一头长长的秀发;在默默聆听着自己的儿女们诉说各自的喜怒哀乐;在用她那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抚慰着世间万物的心灵。

司徒生辰头靠在舷窗上,望着外面流淌的河水想着心事。

连续十天没日没夜的奔波,他几乎没有合过眼。此时,一阵倦意袭来,司徒生辰不由得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细细簌簌轻微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已然入梦的司徒生辰先是下意识的伸手护住横躺在座位上的安英洛,随后猛地睁开双眼。

只见两名下人模样的壮汉正并肩站在小包间的入口处,二人正盯着司徒生辰,猛然见他双眼睁开不由得一愣,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慌乱。

但也仅是一瞬,这两个人马上就左右分开让出来一条道,只见两名丫鬟正搀扶着一个老妪朝这边走来。

“是这儿吗?”那老妪的嘴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牙齿,说出话来都显得有种颤颤巍巍漏风的感觉。

“正是这里。老太太,您老人家请坐。”一个壮汉伸手指着安英洛脚边的座位对老妪说着。

“那好,那我就坐这儿了。咳咳咳。。。。。。”老太太刚刚坐下便弓着身子不停的咳嗽着。身旁的两个丫鬟想扶住这老太太,但这老太太的座位紧挨着门口,也就是靠着包间之间的隔断木墙。其中一个丫鬟勉强侧着身子一手扶着老太太的肩头,一手轻轻的帮老太太捶打着后背。而另外一名丫鬟站在这老太太的前面,要想帮着老太太捶打后背就得站到老太太的旁边,也就是安英洛放着一双大腿的座位前。于是这名丫鬟很自然的就想站过来。可她的脚刚刚抬起还没等落下呢,“滚开!”司徒生辰冷声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