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不少冷静下来的大臣们也大致到是明白了,反的不是太子,因为太子不需要反,明日皇上都要正式禅位了,况且宫中的禁卫,太子根本没有掌握多少。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鳌拜反了,鳌拜让那禁军反了。

至于说太子反了那只是鳌拜欺骗手底下消息不灵通的普通侍卫的谎言。

只是奇怪的是,难道鳌拜妄图靠这区区一两千禁军就想图谋造反。

而此刻在皇宫兵部大殿内,除了去赴宴的兵部尚书外,还有几个兵部官员正在殿内当值,当宫内大火刀戈四起的时候,兵部众人还想派人去城内调兵请援,奈何太过混乱,指令不通。

留守当差的兵部侍郎孙玉峰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焦急的的在殿内来回走动,看了眼场下的众人忙道:“来人,来人,想办法入内宫,想办法……”

孙玉峰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凌乱的脚步已是密集而来,大殿外,许多的兵马正在靠近。

“哐当”一个百户按着刀,带着十几人破门而入。

孙玉峰走出自己的值房,来到了正堂,看到的是一个禁军服侍的武官。

这武官满眼充血,不耐烦的看了孙玉峰一眼,道:“太子李特勾结前朝欲孽妄图谋反,如今宫中大乱,咱们鳌大人决心平叛,断不会让这些乱臣贼子得逞,我奉鳌大人之命,特来保护大人,大人,还请立即手书一封旨意,下旨命宫外的军马……”

“休想!”孙玉峰脸色铁青,气的哆嗦。

一向软弱的孙玉峰,此时竟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来的勇气,凛然正气道:“鳌拜胆大包天,竟敢图谋造反,其罪当诛,尔等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难道就不怕诛灭九族么,等到大军集结,云起救驾,尔等便死无葬身之地。”

孙玉峰觉得自己疯了,他其实内心十分的恐惧着,可是这个时候,他想到了皇上,想到了古代诸多圣贤所说的话,他冷笑,继续厉喝道:“大逆不道者,不得好死!”

那百户实在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哪怕你以前是朝廷重臣,宫廷大官,但现在真是不如草芥,还比不少一个提刀的普通侍卫。

百户握起拳头,一头锤在了他的面门上,孙玉峰顿时满脸都是血,打的头晕脑胀。

孙玉峰仍旧硬着头皮,迷迷糊糊的道:“你们……你们都不会有好……!”

那百户听着孙玉峰喋喋不休的唠叨怒道:“狗娘养的,平日里老子见了你,自是怕你几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是素来眼高于顶么,不是素来自命清高么?”

“动一动手指,就掌握着我们这些粗人的烂命么?告诉你,从现在起,你们说的话再不是王法,老子说的话才是王法,狗东西……狗东西……”

他每一次骂狗东西,都是狠狠一拳砸在孙玉峰的身上,孙玉峰支持不住了,身子瘫软在地上,他便如提小鸡一般把孙玉峰提了起来,面露狰狞的笑道:“你这狗东西,现在可知道,大爷的厉害,现在可知道,大爷的手段了?”

“事到如今,你这狗娘养的东西还敢逞凶,还自以为自己可以像以前那样将老子当狗一样的使唤,老子告诉你,天变了,从今个儿起,老子才是爷!”

最后,愤恨的道“来,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谁是乱党,谁是乱臣贼子,谁该人人得而诛之,谁该诛灭九族?嗯?你说,说啊!”

孙玉峰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些奄奄一息,他艰难的喘着粗气,眼睛早已睁不开,被额头上的血模糊了视线。

他笑了。好不容易,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实在有些难看有些牵强。因为他的唇角只要轻轻提起哪怕半分,也会牵动到脸上的青肿,那剧烈的疼痛便瞬间蔓延全身。

可是他终究还是笑了出来,虽然衣领被人抓着,可是他依旧还想维持最后那么一丁点读书人的斯文和体面,使自己能够站的更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