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悠悠转醒已经是下午时分。

姜老道和大熊围坐在我身边,全身都有不少伤口,包满了扎带,气色颓废,看我醒了才精神一震,忙问我怎么样了?

我只觉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得,幸好,这么久以来的锻炼,使我的身体结实了不少,才没有被这一身的伤和劳累所压垮。

我低头一看,我右手还死死的握着雷击桃木剑,我慢慢松开手,五指已经变的苍白,微微颤抖。掌心也被指甲扎出四个伤口,白肉外翻不见血丝。

姜老头苦笑道:“你被野人丢上来的时候还抓着剑不松手,我们掰都掰不开,怕一用力你的手指就断了,等气血回过去就好了。”

我默不作声的走到悬崖边上,探着身子往下望,可是只能看见一米开外的云海,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姜老头生怕我想不开,过来拉我。我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只是呆呆的看着悬崖下的云海一动不动。

姜老头在旁边说什么,我也听不见。我一直看着,直到眼前慢慢发黑,我又昏死过去。当我再次醒来才发现我已经躺在我家的床上。

母亲在一旁抹眼泪,看我醒来,一把扑在我怀里,小声的抽泣说:“孩子,你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我们都担心死了。”

我都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我没问我怎么回来的,也没管那些巨额财宝是怎么样了。脑中还在想着野人大叔把我从悬崖上抛上来的那一幕,我的心仿佛针扎了一样刺痛。

妈妈见我没什么反应,吓坏了忙说:“烦了,你怎么样了?是不是哪里还疼?我去叫姜师傅?我马上......”我连忙拉住我母亲的手,摇了摇头,小声的说:“妈,我没事了。”母亲又抱着我,抽泣着说:“烦了,以后别跟着姜师傅了,你这样下去命都没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办啊?”

我推开母亲,盯着她的双眼,倔强的说:“我一定要继续学道!”母亲扭不过我“好好好,你学,你学,我和家人,你就不用管了”哭着就跑了出去。

望着母亲那凄凉的背影,我心里隐隐作痛。

直到开学的那天,我才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我独自背上书包去了隔壁镇的学校。我去班主任办公室报了名,一个人在操场上瞎转悠散散心。

这些天的天气就像是我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说下雨就要下雨。

我忽然看见操场跑道边坐着一个女孩子,雨已经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她没有避雨的打算,很是奇怪。

我走进几步才发现是我们学校的校花,也是我的同座--林雪。我连忙跑过去,大声的叫她:“林雪,下雨了,你怎么不走啊?”

林雪抬头满含泪水,眼睛红肿,眼袋发黑,吓了我一跳,平时那个人见人爱的美女此时已经变了摸样。

林雪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小声的哭泣。

看她这样,我反正现在的心情也很差,干脆就陪着她一起淋雨吧!

我也坐在她身边,林雪平时很文静很爱笑,学习成绩一直是全班级前茅,是父母老师眼里的宠儿,我也搞不清楚她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居然变成了这样。

虽然我平时喜欢作弄她,但是她从来没计较过,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跟我诉说。因为,我平时也喜欢瞎扯,常常逗得她笑的忘掉所有,用她那小粉拳揍我。这是我在学校里最大的乐事,我暗恋她,但是我从来不说。

雨越下越大。

终于,林雪盯着地上小声的开口了:“我妹妹出事了?”我一愣,林雨出事了?林雨是林雪双胞胎妹妹,在我们隔壁班,两个人虽然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性格却皆然相反,林雨是个大大咧咧,爱闹的女孩,说话做事毫无顾忌,想干嘛就干嘛!学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林雪继续说:四天前的一个晚上,也是中元鬼节的晚上,那天傍晚七点多钟的时候。镇上很多人都在马路边上祭祀祖宗,道路两边到处都可以看见倒头饭(给碗里盛满米饭压实,然后倒口在地上,拿走碗),钱纸香烛,和猪头肉等贡品。两姐妹去一个闺蜜家玩,因为那女孩子的父母在外地出差,要晚上八点多钟才能敢回来,那女孩胆小缠着两姐妹陪她直到父母回来,等她父母回来之后,两人这才告别回家,女孩父亲执意要送,林雨大大咧咧的性子又来了,说什么不信鬼神之说,那父亲想了想两家也就几百米的路程,应该没事,也就没再坚持。那时的镇上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再加上中元节,人们早就回屋睡觉或者看电视去了。

整个大街都是静悄悄的,灰暗的路灯下,到处都被风卷起的钱纸和纸钱香烛烧尽了的黑灰,还有那些显得诡异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