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一只手攀着房梁,另一只手拿着饼干袋,费力地从房顶下面爬下来。她昨天就想偷偷地把克林特的藏起来的饼干拿走,只是当时金刚狼还在,她不好那么干。这下客厅里空无一人,正是干坏事的好时候。

成功找到饼干的海拉踩着沙发跳到地面,拍拍蹭在短裤上的灰尘,抬起头,意外地对上班纳博士眼镜之下含着笑意的眼睛。

“呃。”被发现了,提着饼干袋的海拉干脆连藏也不藏,对着站在门口的班纳博士摆了摆手,“你会告诉克林特吗,布鲁斯?”

“他偷餐厅的饼干,你偷他的饼干。”班纳博士走进来,“我不知道该说你们谁不对。”

“那就是不会啦?”海拉狡黠地笑起来,一双与父亲同色的碧绿双眼都弯成了一条线。她看见班纳博士那止不住的笑意,纵然他没说话也放下了心。

只要布鲁斯露出笑容,那基本上是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海拉觉得布鲁斯笑与不笑简直是两个人,扬起嘴角的博士看起来总是那么和善又了然,一看便是脑子里藏着大智慧的人。可他要是不笑,连眼镜都挡不住不应该属于他的满身煞气。

海拉猜那估计就是托尔口中的浩克、布鲁斯自己口中的“另一个他”带来的影响了。

不过海拉不害怕,至少她不害怕现在的布鲁斯。女孩一转眼珠,慢悠悠蹭到班纳博士面前:“布鲁斯,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把饼干收起来,可以。”班纳博士怎么会猜不到海拉的心思,“但你也要帮我个忙。”

好吧,这很合理。海拉明白班纳博士的意思,她本身也不想欠别人人情。于是女孩点点头,接受了他的交易:“好,只要我能办得到。”

“今晚会有政府人员来,我需要人手帮忙布置会议室。”事实上复仇者大厦还不缺海拉这么个起不了多少作用的人手,可在教育孩子方面,班纳比史蒂夫更了解该怎么做——哪怕这个“孩子”活了不知道多少岁——他没有直接答应海拉的要求,而是用要求换了要求。

自己在这里白住了这么多天,帮个忙什么的也没什么。海拉没多想便答应了班纳博士的要求:“可以,史蒂夫会去吗?”

完全不在意自己张口闭口都是史蒂夫的海拉歪了歪头,问道。

然而事实证明,史蒂夫没来布置会议室。

海拉有点儿失落地抱着几瓶水放到桌子上,史蒂夫当然不会来布置会场,他受到托尼的请求去接待客人了——如果托尼用内部通讯很是烦躁地一边收拾实验室的残局一边指使史蒂夫的行为真的算“请求”的话。

就算知道托尼是因为计算失误造成实验失败,才不得不让史蒂夫代替他出门,海拉也忍不住想要抱怨。她今天一天没看到史蒂夫了,下午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回来,答应要和海拉以及班纳博士一同整理会议室时,托尼就出了意外。

“我讨厌拉斯维加斯。”海拉的小脸上全是不满,她又不能责怪托尼,所以女孩把怒火全部迁到了事情的本源上,“我也讨厌伽玛射线。”

“讨厌里德·理查德!”

“这个可不能怪他。”听到连里德都中枪了,班纳博士这才插,进嘴来,“要知道他也不想碰到这个麻烦。”

“总之就是烦死啦!”海拉愤恨地直跺脚,环视干净整洁的会议室,一点亲自打扫卫生带来的自豪感都没有,想到今天和史蒂夫见面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她就难过极了。

班纳博士也没有安慰海拉的意思,现在的女孩正气愤着呢,恐怕安慰也没什么用。他笑了笑,随手拿起一张复印纸,没有搭腔。

他不说话不代表海拉不生气,她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又忍不住抱怨起来:“托尼实在是太过分——诶,这是什么?”

“送给你了。”

海拉跑到班纳博士身边,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

那是一张由白纸折成的天鹤。海拉的注意力立马从抱怨中挪到了折纸身上,她把小小的纸鹤放在自己几乎与白纸同色的手上:“好厉害!”

说着她抬起头,再看向班纳时眼神里写满了崇拜:“布鲁斯,你好厉害!能不能再帮我叠一个?”

“还要天鹤?”

“不,一个就够啦。”海拉小心翼翼地拿着折纸,摇了摇头,“你能不能帮我叠匹狼?”

“这有点难,不过可以。”

“那蛇呢?”

……再加上一匹马,你的兄弟就全了吧。班纳博士立刻猜出了海拉的意图,不过她也不戳破,而是又拿起了几张纸。蛇比狼还难,不过这些小玩意对于科学家来说绝对不成问题。

班纳博士点点头:“你看着——”

“布鲁斯?”开门声打断了科学家的话,一大一小回过头,看到穿着正装、手里还拿着领带的托尼·斯塔克站在门口,“天啊,都几点了你还在带小孩玩儿?”

“我不是小孩!”

“是是是,你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死神大人。”托尼随意地敷衍过去海拉的反驳,他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浮躁,估计下午失败的实验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都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