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群山环绕把这湖水围了个圈儿,只有刚进来的那条通道缺着点口儿。那湖水此刻不但不觉得冷,经过一天的日晒,湖面倒冒着点热气。

由澄清的湖水慢慢往上看,空中,半空中,天上,自上而下全是那么清亮,整个的就像块空灵的黄水晶。

李涯看天色不早,心道,既然石猛掌门已经安全了,又不想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思量片刻,李涯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忖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刚入门的弟子,哪有资格问掌门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回去吧。

见掌门仍旧屹立不动,李涯双手行礼,作揖道:“掌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回去吧。”

石猛依然没有回首,没有理他,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你去哪?”石猛听见身后动静,转身见李涯正收拾行囊,提刀欲走。

“你就这么回去了?”见这位救了自己性命的弟子,丝毫没有居功自傲,反而当没事似得撒腿就要走。

石猛一生也算是阅人无数,但从没有见过如此洒脱自然的人,更让他惊叹地是,这位少年至多不过十五六岁,这正是轻狂浮躁的年纪。

刚建千军门时,每年新弟子的拜师仪式石猛都会参加,那些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弟子大多面露傲气,可今天这少年好似一块璞玉般朴素无华,没有任何功利心,这让他对李涯刮目相看。

刚才面朝湖水,仰视瀑布时,石猛还在心里想,如何跟这少年讲述自己经历的事情。

“我私自离开千军门已经一天一夜了,再不回去大家真的会着急的。”李涯恭敬地跟石猛解释道。

“好吧,不过你想不想学我的破天掌?”石猛面带微微笑容,试探着问道。

李涯心道,杨教头说过石掌门这破天掌中最厉害的一招破天裂地就练了三年,而这一套掌法自己从头开始练,决计不会在一日半日之间练成的。

但想到这里,李涯心里就犹豫不决起来,不过还是毕恭毕敬地施礼道:“弟子不才,承蒙掌门抬爱,但一时半会弟子也会难得学会掌门这高深掌法,不如……”

石猛此刻就更看不透这文质彬彬的少年了,这套掌法融合自己一生所学,直到辞官开宗立派才有所感悟,随后又花了四五年时间,最后一招破天裂地更是苦苦冥思了三年之久。

“难道是因为……”石猛见李涯仍然垂首而立,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不禁大窘,微感心浮气躁。

石猛心道,这少年一定是见自己身为堂堂掌门居然身缚被擒,还被人装入石棺动弹不得,最后却被刚入门的弟子所救,更让人嘀笑皆非的是还差点被当成死人活埋了。

“这小子一定是觉得我浪费虚名,”想到这里,石猛思索片刻,起了童心,装着严厉地神色,呵斥道:“掌门之命,你敢违抗?莫非你觉得我已经如死人一样不配教你武功了。”

李涯见掌门大怒,哪敢拒绝,赶紧跪地求掌门恕罪,心中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