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黄,日暮苍茫,彤云密布,掠过那暗淡的苍穹,好像天空的道道血痕,染红了垂天云翼。

红雾城内人声鼎沸,喧哗吵杂的街道上,突然之间冒出一队队骑兵头戴黑盔、身穿黑甲,有的手执长矛长戟,有的身背精弓手挽弩箭,远远望去戈戟如林、势如洪水在整个红雾城横冲直撞。

骑兵所经之处一片零落四散,路上行人纷纷躲避,然后转身看去,心道看来出了什么大事了,红雾城很久没有这样紧张的气氛了。

红雾城外鸣江边上,所有船只只准进不准驶出,所有人员货物一律接受官兵仔细检查,很多货物都卸载码头上,一时车马喧逐,人头攒动。很多商户和苦力敢怒不敢言,只得乖乖得接受盘问,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跑惯江湖的人看见这些士兵个个人高马大,装备精良,眼神凶狠,这红雾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人们私下纷纷嘀咕。

此刻,在南门不远处一家酒楼上的房间里,李涯原原本本地将整件事情告诉了曲通,说完将从尉迟虎手中夺来的离魂剑默默地包好,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顺便塞了一些银两,准备立刻出城。

曲通刚听完惊诧不已,半天没回过神来,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冷静地分析道,“估计现在城门已经全都封锁上了,你只能待在这里,好在方掌柜和巧儿出去采购食材去了,我找个地方先将你藏起来,等风声一过,再作商议。”

李涯摇了摇,叹息说道,“尉迟霸大将军正带兵在外,尚未得到这仅剩的独子已被我一掌打死,一旦他知道这个消息,必然要带人回来搜捕我。”

想到这里,李涯继续说道,“周广的父亲手握十万精兵镇守红雾城,就凭这些士兵就能将整座城池翻个底朝天,我不走必定连累你们。”

“那我和你一起走。”曲通脖红脸粗,焦急地说道,“反正我们本来就两手空空。”

“现在不行了,你就待着红雾城,好好经营者酒楼,说不定哪一天我还能回来。”李涯心道,现在这形势异常凶险再也不能带着曲通了,再说巧儿一家也离不开他了。

提到巧儿,李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心道赶紧得抢在这些军队之前先赶回家,否则一旦周广等人想到这一点,全家必定惨遭毒手。

这个念头如毒蛇一样窜进了李涯的心里,让他一阵痛如刀绞,现在已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刻了,哪里有时间可以浪费。

“那你如何出城,”曲通无奈,只得依从李涯,自忖道,自己没有任何武艺,即使跟着李涯也只能给他拖后腿,这位兄弟从现在开始又要亡命天涯,作为兄弟却无能为力,顿时感到又自责又惭愧。

“你忘了,我还有一招易容便声术。”李涯朝曲通使了个眼色,后者心神领会,立刻关锁房门,为他放风值守。

李涯掏出曲通从颜光那盗来的银针,按照颜光所授的手法,在那灯光下将银针烧热,根根插入对应的穴位,那剧烈的疼痛使他满脸大汗,渐渐地面目变得狰狞,看得曲通恐惧不已,差点魂飞魄散,浑身不舒服。

半个时辰过后,当李涯看着铜镜的面孔时,自己也吓得目瞪口呆,也许是手艺不精,那镜子里的少年虽然皮肤仍然白皙,但那五官明显摆布紧凑,眼斜嘴歪,难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