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宇焞如遭雷击,他痛苦的捂住了头喃喃道:“……锦儿,锦儿别怕,哥哥在,哥哥在……”

傅太尉道:“你是我的长子,是我亲生的儿子,你母亲虽不在了,但为父还在,相信我,只要你以后肯听我的……这天下,这朝中,一切尽皆在你我父子掌控之中……这样不好吗?!”

“焞儿,你还有什么好执迷不悟的?!”傅太尉道:“……哪怕为了锦儿,你也要出来,是不是?!放弃靖王吧,他不是一个好人选,听为父的,不要什么忠肝义胆,不要什么忠君心肠,不再扶持任何人,因为你,会助着为父得到天下,以后,你便是真正的君王……”

傅宇焞此时哪里能听得进去,只是喃喃着:“……母亲,锦儿……”

他眼神痛苦,抱着头,脸上的表情十足的扭曲。

傅太尉心知此事急不得,现在放他出来,他会毁了一切,想了想,便道:“……你好好想一想,为父过几日再来,你冷静冷静,你母亲过世,你知你最孝顺,一时接受不了……”

傅太尉看着他,眼露复杂,转身离开了地牢。

回到上面,幕僚上前道:“太尉,关着长公子,是否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傅太尉道。

“只怕他更恨大人,到时,更难馴服……”幕僚道:“涉及权势,父子间如仇敌者众,大人,这长公子,真的能因势利导,能真正的被大人所用吗?!”

“正因为权势二字是世间男子所求,他会想通的,恨我,也会被权欲给慢慢压住,不必担心,他骨子里流着我的血,现在多恨我,以后权欲就有多重,他现在年纪尚轻,再年长些,他就能明白,权势二字有多重要……”

“是……”幕僚笑应了,道:“是属下心有忧虑,只是大人也要做二手准备,这长公子只怕因林夫人之事,恨上傅府所有人了,大人,不光要培养长公子,更要培养三公子啊,以后……若是长公子实在……也有三公子可选。”

“宇焞大才,宇恒不如他,宇焞有勇有谋,又够狠心,是为主者的首选,而恒儿,却有些愚忠了……他性子焞厚,并非首选……”傅太尉思忖了一下,又道:“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但是焞儿若是用的好了,以后必是老夫手中一把利剑……”

“大人说的是……”幕僚笑着道:“吾观两位公子心性,大公子可为利剑前锋,性子激烈易怒,又有勇有谋,以后必能成大人左膀右臂,但若论三公子心性,也许,他可是大人真正的继承人……”

“知我者,卿尔!”傅大人大笑道:“老夫确有此打算,焞儿的性子确实太过激烈,总被困于眼前事,格局不大,心中丘壑一小,自然,眼光就也被困住了,确实不是最佳人选,为主者,少不了眼光独到长远计啊……”

“太子殿下正因此,才会被大人与属下所忌惮……”幕僚笑着道:“……大人,若要谋成大事,可急不来……”

“自然……”傅太尉道:“古有曹操胁天子以令诸侯,老夫效仿之如何?!”

“大善。”幕僚笑道:“只是在此之前,太子必要除去,为保险起见,就连靖王,也最好不能留,此子在皇后逝去之时的反应实在让属下心中不安,太能忍了……大人防着太子的同时,也别忽视了未长成的靖王……”

傅太尉轻轻一笑,道:“他再有野心,也是断了翼的鹰,以后怕是飞不起来了……”

傅太尉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看着苍黑的天空,心中野心日益增大,似能广纳这天地间所有的景色。

兰氏醒来后,看了宇恒的伤,又去看了倾颜的饮食,这才回了金兰院,想了想,便道:“二姑娘呢?!去把她叫来,如今我为主母,已不同往日,她生为女儿家,自然每日里都是要来向主母请安的……”

管家应了一声,便忙去了,半晌后来回道:“二姑娘伤心过度,如今起不来身子,不能来呢?!”

“这么精贵?!”兰夫人冷笑道:“司琴,你去将二姑娘给请来,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病假病……”

“是……”司琴知道兰夫人早对二姑娘恨之入骨,便忙去了,傅绵锦只躲入主院不肯出,但如今府中再无庇护她的人,司琴派了人就将傅绵锦给抬过来了。

傅绵锦越想越怕道:“她想干什么?!她是不是想趁哥哥不在府中对我欲行不轨,不可以,不可能……我是府上嫡小姐,她怎么能如此对我,她不过是一个勾栏出身的贱婢,肮脏不堪的东西,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