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以为这是个悲剧收尾的故事的时候,另一个让人瞠目结舌意想不到的故事续集就发生了。

林夏出逃了。

这本来是个悲剧,却硬生生让林夏变成了惨剧。因为无论是谁都觉得,抗旨出逃的林夏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是第一次有人居然逃婚,逃得还是这个国家最高统治者的婚。这天下间哪个女孩不想着能够嫁给如官睿之这样的人,光是那个头衔就够富贵一辈子了。可是居然有人不愿意接受这一切,主动出逃。

对于这个惊天大新闻,有人愕然,有人赞不绝口,有人认为是林夏对这种不公平的强制性指婚的反抗,因为他们都相信林夏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向世人证明她和官天宁的爱如何坚定。而官天宁这段时间一直闭门不出更加证明了他们的猜想,据说官天宁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面整天以泪洗面,而官睿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了,大概是愧疚吧。只不过他们不知道,官天宁的确是在哭,不过哭的可不是因为官睿之要纳林夏为后宫这回事。

当官天湛将那只镯子交给官天宁的时候,彼时后者正在卧床养病。他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一直都不见客,连官天湛来了也是一样的,统统不见。大夫说,这是心病,只能自己想通了,才能够慢慢好起来。所以一听说官天宁好了一些了,官天湛就忙不迭的跑进宫来。

彼时官天宁正拿了笔站在案子前,细细描摹着什么。官天湛跑进来正看见他提着笔,画着什么东西。他的神情专注,目不转睛,可仍旧是隐疾未消,不时的咳嗽两声。他面色苍白,鬓角微微有细密的汗珠冒出,神情十分的憔悴,让官天湛看了很是心疼。

记忆中他的二哥永远是如翩翩君子一般,温润如玉的男子。可是如今却变成了这样憔悴的样子,都是为情所困。情能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鲜活也能让人变得憔悴。官天宁这段时间也瘦了,脸颊两边都凹进去。真是应了那句话,衣带渐宽终不悔。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官天宁只是往门口看了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并没有为官天湛的到来而打扰到他的专心。

官天湛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二哥……”

官天宁微微停了笔,仔细端详着纸面上的东西,神情很是安详。他略带笑意,对着官天湛招手,“四弟,来。”官天湛闻言听话的走到他身边,只见这张画上画得不是别人,正是林夏。她躲在树荫底下靠在一张榻子上,手里还拿着卷书卷,看得津津有味。这正是夏日里林夏最常做的事情,如今却让官天宁画在纸面上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官天湛一方面感叹官天宁画技的高超,一方面又不禁叹息,究竟是要有多深刻的思念,才能够让他深深铭刻让这情景刻画在纸上。

官天湛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没能将来意说明,他不忍心。他忽然明白了林夏将这东西交给他,明明就是坑他!也知道了为什么翠翠当初没能将这只镯子送回去,因为翠翠也是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而这画面比当初翠翠不忍的,还要残忍。

官天宁欣赏了一会儿这张画,目不转睛的问官天湛:“四弟,你觉得这画如何?”

还能如何?官天湛装作细细的端详了一阵子,不住咋舌夸赞道:“画得真好,就跟林夏本人在面前一样。”

“是啊。”官天宁笑笑道:“就跟她本人在面前一样。”可是这笑容太过苦涩,官天宁仿佛整个人一夜之间都全然变了一个样子。他说:“我想,以后我也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将她记住。四弟,你说我能够记住多久呢?五年,十年?林夏的样子终究会在我心中淡去,无论我如何描摹她的模样,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啊。这里,是空的。”官天宁用手指着自己的心房,笑得一脸凄然,却仍旧努力的在笑着。

官天湛看了不忍,不由的说道:“二哥,你不开心就不要笑了。难过就哭出来,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官天宁摇头:“我怎么会不开心,我很开心。她走了,总比以后我叫她姨娘好。”

说到这件事情上官天湛很是费解和愤慨:“父王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不对了,怎么就突然要纳林夏为贵人了呢。”

官天宁重新提笔研墨,听到官天湛如此说,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道:“不过是想绝了我的念想罢了。”

这件事官天湛也是知道的,他还是不解:“就算是这样,也不用……那林夏怎么说?”

“怎么说?”官天宁有些梦呓道:“还能够怎么说?她爱的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