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个莫名其妙人还哭个没完没了——

妈,有个屁好哭啊。

阮向远太阳穴被身后一阵阵地哭声闹得一跳一跳——此时此刻,他非常清楚是那个人自己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因为鹰眼带来所有高层都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开路。阮向远被鹰眼抱怀中,他手背摆成搁放小腹上姿势,挂外面双腿无力地半空中随着鹰眼沉稳步伐,每一次前进中无力地摇晃——这让阮向远有一种自己变成了一个手脚无力瘫痪错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阮向远缓缓垂下眼,长吁一口气……然而,就这时,原本蒙他脸上外套忽然被人一把拽了下来——此时外面阳光对于他来说变得有些刺眼,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他对视上了鹰眼那双带着笑意眼睛,当那颗泪痣自己眼中不断放大,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偏开脸,于是毫不意外地,他感觉到对方柔软温暖薄唇落自己眼皮之上——

“小狗,”鹰眼并不恼怒于阮向远明显抗拒,他重抬起头,看着阮向远,眼中笑意甚至还没有完全散去,“虽然我很欣赏你小聪明,但是有时候,它们会让你变得过于盲目自信——”

男人话语顿了顿,随后,那双前一秒还带着笑意双眼变得暗沉阴郁,他那眼神阮向远身上扫了一圈,后停留黑发年轻人脚踝之上——

阮向远眼皮跳了跳。

“还等什么?”鹰眼掀了掀眼皮,扫了一圈周围站着发呆高层犯人,话语显得冰冷而僵硬,“过来,给老子把那玩意取下来!”

冰冷手触摸到他脚踝时,阮向远缩鹰眼怀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伴随着金属轻轻碰撞声音,阮向远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脚上被取了下来——虽然那玩意本来就是无足轻重重量,但是,他却还是觉得脚上少了什么东西,与此同时,心中一轻——

说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什么复杂情绪。

“看看,这是什么,”鹰眼微微眯起凌厉瞳眸,唇角边勾起一丝意味不明微笑,“二号楼王权徽章……雷切那个家伙还真是乱来,小狗,他就把这么重要东西当做送给宠物礼物挂你脚上了呢。”

啪地一声。

那挂阮向远脚上一个多月东西被鹰眼随手扔了地上,掉雪地之中,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小狗,身为三号楼未来王权者,你会拥有自己王权徽章,”鹰眼微微低下头,用下颚亲密地蹭了蹭阮向远脸颊,“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破烂东西,还是不要出现你身上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阮向远掀起眼皮,看着鹰眼,对方看上去非常认真,就好像不得到回答今天就没完了似……无奈地撇撇嘴,阮向远看上去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撇开脸,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想了想又转过头来:“无所谓吧。”

鹰眼看上去很满意得到这样回答。

于是,他重将外套盖了阮向远脸上……当刺眼阳光重被遮住,衣服之下,阮向远长长地输出一股压抑气息——

被扔掉了唯一可以辨认出他身份东西,本来应该沮丧,但是阮向远却发现,此时此刻他完全沮丧不起来,心头上反而像是被挪开了一块压那里多时大石一样,变得轻松不少——

这样话,哪怕雷切没有来,也没什么好失望了。

……说起来,本来就没有期待过事情,大概本来就没有所谓“失望”存吧。

当鹰眼抱着他重前进,阮向远沉默,比之前加安静,周围又开始飘下雪粒,有一些落之前那个高层粗暴地掀开他裤子没有盖好导致暴露外脚踝之上,冰凉,湿润,融化成雪水,顺着他脚踝滴落——

周围很安静。

阮向远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哭泣声是什么时候结束。

当一行人走远,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跌跌撞撞却始终跟随他们身后人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现,周围除了一排凌乱脚印,只剩下诺伊一个人这儿了。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过,这不就是诺伊早就习惯事儿了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是容易被轻而易举忽略那一个。所以今天早上,当他成为整个餐厅所有犯人们目光焦点时候,嘲笑、同情、或者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目光聚焦他身上时候,诺伊恐惧,与此同时,他兴奋得几乎要发抖。

“……”吸了吸鼻子,抬起苍白得几乎透明手,用手背蹭了蹭发红眼角,此时此刻,这名绝翅馆人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泪光,他向前走了两步,之前被卸下来那边手呼啸着寒风中无力地摆动,而后,雪地中某个物件旁,他停下了脚步。

低下头,诺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扔雪地中那个狗项圈,而后,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弯下腰,将它从雪地中捡了起来——

指尖蹭了蹭那粗糙项圈部位,发现虽然粗糙却并不扎手,项圈之上,隐隐约约仿佛还残留有那个黑发年轻人体温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