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一点也没错。睍莼璩晓”
倪曼回过身，后背抵着冰凉的玻璃，心里烈焰焚烧，冷热两种极致要把她撕裂。
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罗雅兰生前爬过那么多有钱人的床，身为她的女儿当然更要青出于蓝。能好吃好喝好生活，上谁的床不一样？别说大十岁，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只要他出得起价钱，我照样躺在他床上。”
倪曼望进徐衍的眼底，他教她痛，想她哭。她偏不如他意，他嘴里的自己那么难堪，干脆再肮脏点，不正遂了他的心。
徐衍真恨不得掐死她。
这样，心底的念、喜、恨全断个干干净净。
皓白的细颈就在眼前。徐衍体侧双手在蠢蠢欲动。
这个女孩，也曾在最美好的年纪，对自己娇憨的笑，眉眼弯弯，里面满满的喜欢暖了他掉进冰窖十年的心。而不过几年，一切面目全非。
倪曼可不畏惧他吃人的目光，说：“不过，哥你放心，我就是上全北市男人的床，也不会打你的主意，毕竟，我对乱.伦没兴趣。”
周围很静，她的话清晰传入人们的耳里，忽视落在身上的惊异鄙夷，倪曼推开旋转门。门叶转动光影一晃一晃，砸碎女孩侧脸的悲伤。
徐衍，你混蛋。
公路静寂，银色小车停靠在一旁。倪曼伏在方向盘上，眼泪不停落在手背上。
泪，滚烫，心很冷。
回到家，等工人重新将花摆放好，李婶告诉不吭一声跟着忙活的女主人可以开饭了。倪曼洗净手坐下，发现长桌那端碗筷未摆，疑惑，“杜楚恒呢？”
“你刚在忙，我不好打扰。先生来过电.话，今天在老军长那边用餐。”
倪曼咬着筷子，明亮的灯光落下来，静静铺满瞳仁，她眼底却全是浓稠的黑暗。
顿了顿，她埋头默默吃饭。
北市某军区大院，马路两边枫树开的煞为绚烂。沿小路往里，几栋独立复式楼的外墙爬满常春藤，绿叶随风婆娑起舞。白砖黑瓦，窗棂檐角，房子看上去古朴而典雅。
雕花厚门内，玉石屏风玲珑剔透，松木胎骨上刻有“铁骨铮铮”四个草字。穿过屏风，一色的褐色家具，揭起浓浓的历史气息。
“阿恒，你别光顾工作，都瘦了。”儿不在身边，娘看儿子，真是越看越憔悴。白慈荷往儿子碗里添菜，顺口道：“得让曼曼快些生个娃娃，好分你点心思。”
杜楚恒来不及接话，杜青海在旁冷不丁蹦出一句，“这事儿不急。”
白慈荷剜了老公一眼，“儿子都三十了，怎么不急？”
“那个孩子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暂时不适合做妈妈。”杜青海坚毅的轮廓紧绷，“还有，楚恒，她休学这么久，也该去学校了。”
“小曼每学期都参加末考，修学分毕业也没问题，不需去……”
杜青海搁下碗筷，笔挺的身姿在餐桌上压下一抹暗影，“要想继续当杜家的儿媳，就不能沉湎在以前的悲伤里，否则…”他话里头没半点感情，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