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清冽的气息从衣服,胸膛盈满鼻端。睍莼璩晓倪曼闭了闭眼,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更加捋不清。模模糊糊,她听见徐衍让她不要后悔。

后悔?

对她做那样的事,跟杜楚恒说那样的话,他将她至于何地?徐衍可能觉得罗雅兰的女儿就该凭空长一身笑对脏言秽语的好功夫。便是她有,也不是天生的,同样的话从在意到不在意,是因为对一个人完全死心,才不再计较。

倪曼明白并不是他在乎而不想放自己走。徐衍从来都这样,对于不喜欢的破旧了的东西,他宁愿扔掉或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也不会让给别人。

可是她不是东西,她是人,会有恨,会走远,会遗忘。

倪曼裹着被子坐在床沿。

小事她能打哈哈糊过去,今天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和杜楚恒讲。她害怕他和别人一样以为她是一个肮脏不洁的女人。

“休息了。”男人少了以往的温言细语,命令似的口吻,“有事明天再说。”

他没质问她,甚至提都没提。

自己纠结的问题就这样简单解决了,本应该庆幸。可倪曼根本开心不起来,心脏被人握掌心搓一样疼。

“听见没有。”

她闭上要流泪的眼睛,匆匆嗯了声。裹着被子侧卧,背对着门。屋里暖,被子舒软,她却觉得比浸在海水里还要寒冷,手脚都缓和不起来。

片刻,响起关门的声音。眼泪瞬间涌出,她放空感知,咬紧被子不让自己哭出声。

人性贪婪,她也变得贪心。

她人是杜楚恒的包袱,如今连感情也想他背负。这几天,她假装忘记苏瑜的存在,她就不存在了吗?她可是记在杜楚恒脑袋里的人。

一张纸巾,递到眼前,她泪眼模糊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