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爱与不爱,本就一线间(十二)

脚下如同灌铅了一样,迈动一步便觉异常艰难。ai悫鹉琻

“你没带伞吗?”

倪曼听到声音,眨巴眼睛,凝在长睫毛上的鱼水从眼窝一直划过脸颊。她头发衣服上、脸上都是湿漉漉的。

目光仅在人身上停了不足一秒,倪曼按揉了下额头又继续走,甚至步调加快了不少。

被这么明显的无视,简直是赤.裸裸的轻蔑!杜琛本想一踩油门走人,又怕她出事,嘴里叽咕了句,下车拍拍她的脸,“喂,你还认得我么?旄”

“杜琛。”女孩停下步子。

火气瞬间涨满了杜琛的脸,“那你刚才走的那么利落。”

“下雨了。嶷”

“?”

“我没带伞,感冒了,又会要杜楚恒操心。”

杜琛额头青筋直跳,勉强控制住自己爆揍她一顿的心。

“杜琛,你找我什么事?”她认真问他,杜琛可没打算认真来回答,本来就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来看看她。说给她听,不知她会多得意。

“你以为我找你,还会有小事吗?”他下巴不自觉扬了道弧度。

倪曼听见笑笑。

实际上,他哪次找茬,能离开鸡皮蒜毛的事儿呢。

“先上车,我送回去。”

倪曼婉言拒绝,眼睛眺了下不远的车子,静静在雨中不动,如蛰伏已久的猛兽。“不了,我要去见一个人。”她说。

杜琛以为她去见他哥哥,便不强求了。

他不想每次都当灯泡,要不然早晚也会烧断线的。他不知道昨晚听到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就算问,倪曼也不会说。杜琛打开后备箱,里面女生的衣服,鞋袜日用品都有,他握住一把伞柄拖到她面前。

“以后带把伞。”

倪曼望着他。

“你不要太感激我。”杜琛有些微不自然,不由提高了语调,“我只是……”

“同情我吗?”

杜琛一震,脸上有些莫名。

“即使我和杜楚恒离婚,我也没那么可怜。”倪曼脸上的笑容扩大,“其实你以前说的对,杜楚恒收留了我三年,我就应该感恩戴德,不应该死乞白赖巴着他。”

这么多年,他总是挖苦她,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唯独这一刻,话被女孩承认刺耳的很。雨下的绵绵不断,女孩脸上的表情看着有些朦胧不清。

杜琛握紧了伞把头,声线略苦涩,“你,我…。”他吞吐了两个字,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来表达了。

倪曼从他身边走过。

杜琛抓住女孩的胳膊,手掌感到一阵湿冷。

“起码这一次,这一次我不是这么想的。”杜琛嘴唇下抿,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多么苍白无力。

杜琛才明白,一直以来她也在意,在意他说的话。念头如此一转,他又禁不住涌上一股欣喜。

世上,真正心如铜墙铁壁的人能有几个人。

有时候不回应不理会,并不代表不在乎。

杜琛将伞塞到她手上。

“对不起。”

他说,倪曼,以前我不明白自己,现在我懂了,却也知道一开始就晚了。

杜琛将车开出有段距离了,抬眼看向后视镜。雨雾里,各种伞穿梭往来,他的瞳仁唯一映着那把红太阳伞下的女孩。

倪曼面对他,伞朝下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直到下一个转弯路口,她还留在原地。

“那是谁呢?让你这么舍不得。”

刚坐上车,陈梦妮就用一种很怪异的强调问她。倪曼瞥了她一眼,将伞收进套子里放入手提包。

陈梦妮还在话语不休,“曼曼,你不会喜欢人家吧。”她像个知心闺蜜,尽是规劝的语气,“你可千万别犯傻,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感叹的话还未收尾,坐前排软椅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说够了吗?”

从倪曼上车,车主都是一脸不耐的厌烦相,他情绪也不太高,低的气压一直在车内蔓延,压迫得一车人都不敢和他说话。

良久,清冷的声线打破静默。

“你的眼睛怎么了?”徐衍看了她的样子,眉头深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