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有风险,弄不好还有血光之灾呢。

安家二哥在安宁娘的病床前总会挑一些街上的趣闻讲给她解闷,一日他便讲了一个有关倒霉的面摊主人的事儿。说元宝街上有一个卖面的摊子,因为没钱交税钱,一大早的便被收银的衙役踢翻了摊子砸碎了桌凳,人也挨了一通打。据说摆摊子的男子家里的二小子得了重病,花费许多银钱,那天兜里的钱都被拿去药铺抓药,谁知生意也不好,一早上一份素面都没卖出去,就没能交上当天的摊位费,陋屋偏逢连夜雨,这家也算是流年不利处处倒霉。

安宁娘打了个寒颤,自己和雪儿可都是细胳膊细腿,禁不住打。城管这种生物不论在哪个世界都是一种恐怖的存在啊!

按照小吃摊子界的普通收入计算,假设平均一天能赚一百五十文,一个月赚四贯半钱。交房租八百文,还剩下三两多银子。

安宁娘在苏府当姨娘时的月例银子是二两,雪儿是庶女也要比自己高出一倍,两人一个月六两银子,虽然比不上苏知安少爷一个月十两银子,不过衣服鞋帽府里按季度的做,这些钱也就是用在打点仆役小厮帮忙出去采买些胭脂水粉和零食花销。安宁娘常年不受宠,得不到什么额外的赏赐,六两银子也能让她们娘俩活得很滋润。

现在吃穿都要自己管,这三两银子是万万不能让她娘俩过上从前那个等级的生活。安宁娘的目标可不是过每月节衣缩食从口粮里省下几百个钱,或者省着吃喝计算到最后还是月光族。

安宁娘想要给雪儿一个不逊色于从前的生活环境,甚至让她过得比在苏府里还要自在快活。假如没有发生意外,雪儿明年就要跟着教养嬷嬷和刺绣师傅学习礼仪规矩和女红了。这些,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阴谋击碎了。

安宁娘无法给雪儿一个完整正常的家庭,也许这份亏欠原主意识不到,感受过亲人死别孤苦伶仃的安宁知晓这份不能言说的痛楚,她心疼雪儿,仿佛心疼曾经的自己。曾经自己做不到得不到的,她都想补偿给安雪。

优越的生活环境要有一个稳定的经济基础才能实现。什么是经济基础,说白了就是钱。

安宁娘无力呻吟,她从来不是无所不能的女主,虽然被迫接受了一个穿越大奖,并且附带了一个连卫生间都没有的空间厨房作弊器,这些不代表她就可以有闪爆眼的金手指啊!

高调从来不是她的菜,安宁娘可不想被当成是怪物被不明真相的夏朝人民人道毁灭。

所以,目标是伟大的,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穿越者是要低调的,钱是要一文一文赚的。

受“前世”思维的影响,宁娘一心想要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现在就想来有些痴心妄想,她还是忍不住将从哥哥那里打听来的清风镇的房价粗略的做了一个换算。

房东孙大娘家这样的四合院至少要三百两银子。孙大娘家那么大的屋子带个小前院的独门独户的房子大概要七八十贯钱,当然地方偏僻些的小院子价格会更便宜,二三十两便能买下。

夏朝的铜钱与银子的兑换还算稳定,一般在一两银子等于一贯钱等于一千个铜钱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二百个铜钱之间。

按照一个月赚4两银子计算,孙大娘家这样的四合院,安宁娘要至少不吃不喝六年多才买得起。

安宁娘一家是最后搬进来,租下的是整个四合院最小的一间房,把着院门,跟原来苏府的门房似的。不到五十平的整个屋子包括一个卧室,一个前厅,一个厨房外带一个小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