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问了这么多关于学院的事儿,妹妹难道还想培养出格女秀才不成,可惜了咱这清风镇没有女学,女学整个大夏朝只有苏杭和京城几个地方开设,那是给官小姐们学习读书的地方,听说商人家的女孩子都不收呢。”王娘子打趣说。

安宁娘无奈的说:“我哪敢奢望让雪儿去读书这样的好事,只希望她跟着我不要受苦就好。”她问了这些,其实是盯上了学院门口小吃摊的生意,不过她也没必要跟王娘子解释清楚。

王娘子安慰:“妹妹,生活就得往前看,往前走才能看到好日子。”

“嗯,我懂得。”安宁娘适时的低下头,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王娘子看着更觉难过,如此年轻,却又如此福薄。对于这样的女子来说,以后还有什么样的好日子可言呢?

相请不如偶遇,安宁娘顺势提出让王娘子帮忙做被子,当然她也表示,不会让王娘子免费劳动,按照市面上的手工价格支付。

做被子这活儿就是个精细活儿,却比缝补旧衣服轻松得多,王娘子是欣然同意,不过对于安宁娘连如此简单的针线活儿都不会做,她的表情流露出非常的诧异。

安宁娘无奈的苦笑解释,“妹妹幼时家贫,成日里在灶间田里忙乎,实在没时间去拿针摸线。”

的确,今生的安宁娘儿时在安家,是个受气的软包子,成日围着灶台鸡窝猪圈打转,她的母亲从来没叫她碰过针线。被卖到苏府后,她被安排在厨房里帮佣,也没有机会接触绣房的姐妹,苏府里,别人不给你下绊子就已不错,根本没有好心人去教导你。直到她成了安姨娘,成了苏府的半个主子,衣物的缝洗都有专门的仆役,更是不用她动针线。

别的主子打发时间是描红绣花,她则是烧菜做点心。

前世的安宁的母亲是家里的老幺,未嫁前在娘家最受宠,从未做过家务活,自然也不会做被。安宁母亲自己都不懂得做被,自然也教不了小安宁。

因此,两世为人的安宁娘脑袋里没有一点关于针线活的知识和实践,做被子这样简单的大夏朝每个女子理应都会的功课她是必须一定肯定的不及格。

闻弦知雅意,虽安宁娘对为何嫁人后仍旧不懂女红只字未提,王娘子却揣摩出许多内容。王娘子故作未懂的拉起安宁娘的手臂,微笑着说:“妹妹,这会儿人散的差不多了,我们赶紧过去吧,别毛豆被买光了,我家虎子可要跟我哭鼻子了。”

安宁娘买了两文钱的毛豆,王娘子买了两碗。

吕小二做生意的确厚道,每碗都舀的上尖儿,二文钱一小盆的毛豆,让安宁娘对夏朝的货币的坚挺度又有了信心。

“吕小哥,你车上这些东西都是收来的么?”宁娘用指甲夹起一件没了袖子的布衣,好奇的向吕小二询问。

“差不多吧,怎的?小娘子有看上眼的东西么?若是想买的话,价格很便宜的。”吕小二虽然知晓安宁娘不一定看得上自己板车上的破旧物件,不过商人本色,他立刻推销起自己的货品。

宁娘摇摇头,表示不感兴趣。谁知道这些旧货的前任主人是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传染疾病,她可不敢用。

这时又有几个住在附近的邻居围过来,对着板车上的货品挑挑拣拣,吕小二朝宁娘歉意的一笑后便撇下她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宁娘对这样的“无视”待遇很是喜欢,从前她便对逛商场时被营业员热情推销的行径不感冒,对于太过热情的商品推介也无法适应。吕小二这个小贩年纪轻,眼神却不错,察言观色便懂得顾客的心理,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不同需要的客人。

秀才娘子对板车上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兴趣,挑挑拣拣拿起放下的摆弄不停,安宁娘左右无事,便站在一旁等她。

即便吕小二再不期愿,金氏仍旧是拿来了一个断了半截腿的小木凳和两件打了补丁的男式旧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