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什么时候去买给师傅的礼物啊?雪儿等得花儿都谢了。”早饭过后,安雪便扒着厨房的门对刷碗的安宁娘撒娇催促,还用上了安宁娘教会她的流行语。

安雪的性子日渐开朗是好事,可若是太欢脱便好事变坏事了,为了磨磨女儿的性子,安宁娘慢条斯理地刷碗,将碗筷放进柜橱中,对安雪小脸上的渴望故作不见。

安雪敏感地发现娘亲态度变冷淡,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抻平急速运动而皱起的裙角,乖乖滴站在门口,也不开口说话,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随着娘亲的移动而移动。

收拾完厨房,将肉块和豆腐都下了卤水锅,安宁娘洗净手,才终于回身理会已经快站成蘑菇姑娘的安雪。

“雪儿,娘亲今日有好多的活儿要做,要做肉夹馍和卤豆腐去街上卖,还要做香辣酱和菘菜泡菜,雪儿想帮帮娘亲么?”

安雪立即点头,为自己的不懂事而有些愧疚,娘亲这么累自己还烦她让她为自己生气,安雪决定今日要好好表现,将功补过。

安宁娘便让安雪帮忙将厨房角落里堆着的菘菜搬到院子窗台下面,继续晾晒。

安宁娘带着安雪一趟趟地进出,将厨房里的菘菜都搬到了院子里。

今天院子里依旧很热闹,做鞋五人组一边聊天一边做活,妞妞无精打采的靠在金氏身旁,受伤的右手被包扎成一个大馒头,动一下就疼地嘴角一瘪一瘪的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只要她一发出呜呜的哭声,金氏就没好气地瞪过来,妞妞立即摒着气,将眼泪憋了回去,样子好不可怜。

安宁娘母女俩仓鼠搬家的行为自然落在了院子里的人的眼中,不过前两日都是安宁娘自己当板运动,今日拉了安雪当童工。

金氏一脸终于让我发现真面目的八卦表情,用胳膊肘子撞了下旁边的姜氏,一副我早就料到的口气说:“你看,我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东西,有那个好女人能好端端被赶出夫家,你看,对待自己亲生的,都这么狠心,呦呦呦,才几岁大的孩子,就让她干重活。”

姜氏是个闷葫芦,轻易不开口,只是朝安家母女那里望上一眼,在她俩怀里的“重活”上停顿了一秒钟,便又低头专注的纳鞋底。

秀才娘子不以为然的接口说道:“嫂子你也别说的这么肯定,谁家的孩子不干活,我也疼我家虎子,家里的活儿该他干的他也没少做。就说咱们院子里,谁家疼孩子一天吃三顿不缺肉的,还打算给孩子专门找女工师傅,咱们在娘家时也没受过这种待遇。”

金氏不屑的撇嘴,“哼,穷装,越穷越装,就会做样子,嘴上说的好听,也没见她真带着安雪去吴师傅家啊。”

秀才娘子转过头,心里鄙视极了,说别人穷装,你金氏倒是不穷,啥时候也学着装一下吧。就说妞妞,虽然是女孩子不讨奶奶的喜欢,你做母亲的也不疼惜,心情不好就拿自己家孩子出气,整日非打即骂的,好好一个女孩子,给教育个不成样子。

秀才娘子朝离自己近些的安雪招招手,和善的说:“雪儿,雪儿她娘,过来吃果子,今早刚摘下的野果子,甜得很。”

安宁娘摆摆手,拒绝:“谢谢王嫂子,我早上帮雪儿吃完了她剩下的福根(即安雪吃不了剩下的饭),现在腹中饱胀,实在吃不下了。”

安雪将一颗小号菘菜放到地上,同其他菘菜堆在一起,叉着腰,用手背擦额头上的汗,故作大人的说:“好累,有意义的事情,不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