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微凉的空气带着露水,丧尸们早早的在露水凝结之前就回到了各自藏身的居所。

接着金红的光束从东边射来,照亮了一方天地。

如果这是末日前的城市,此时街上早已出现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市的叫卖声,来往夹着公文包的上班族们步履匆匆,学生们背着书包欢笑着奔跑在街道上,胸口的红领巾迎风飘扬……

但此时只有空无荒凉的街道,破碎的玻璃窗,风儿吹过卷起街上的废纸,半敞着的店门里,阳光照不到的柜台后或多或少的隐藏着几双浑浊的眼睛窥伺着街道。

罗亚凯拎着从五金店翻出的长扳手,一瘸一拐的向街道对面走去——那里有一家药店。

小雪在旅馆里继续沉睡,从昨天开始,她就一副很冷的样子,罗亚凯给她围了三层被子都没有用。无奈之下罗亚凯只好脱掉外衣搂着她,用体温为她取暖。

来到药店,里面只有一具半腐烂的尸体,并没有丧尸出没。货架上的药品很多都不见了,看得出来之前搜寻这个药店的人处于很慌乱的状况,很多药品被扫到了地上,一个柜台被推倒,玻璃碎了一地。

罗亚凯找了很久,才在地上的一堆药品里找到用于消炎的阿莫西林,他临走时顺便又拿上了云南白药,酒精,大量的纱布和脱脂棉,还有一次性针筒。

回到旅馆,首先关紧门,然后罗亚凯拉开三层被子看了看小雪的状况,见到她还是沉睡不醒,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很凉。

罗亚凯叹了口气,把被子替她重新盖好,自己坐在另一边床上就着冰冷的自来水服了两片阿莫西林,然后解开腿上的绷带,看到伤口果不其然的化脓了。

接下来的过程残忍而恶心,罗亚凯叼住毛巾,用酒精消过毒的匕首把自己腿上的腐肉生生割掉,然后把酒精泼进了新鲜伤口……

剧烈的疼痛通过神经传递进大脑皮层,“唔嗯……”他忍不住闷吭一声,额头绷起青筋。

良久,他神经一松,后仰躺倒在床上,吐出嘴里的毛巾大口喘气。

“可恶,真疼!”他抱怨道,躺了一会又坐起来,用脱脂棉擦干净血液,把伤口用纱布绑了起来。

原本只有小指甲大小的伤口此时已经被匕首割成了小指粗细的长条状伤口,接下来就是等待,过几天如果看到伤口开始长出肉芽组织,就可以缝合了。

至于断骨?罗亚凯打算不去管它了,任它自己去长合吧。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又忍不住掀开被子看看小雪。

小雪睡觉时总是喜欢保持着蜷缩的姿势,连手指都屈起来藏进手心。罗亚凯试图伸手掰掰她的手指,发现攥得很紧。

这孩子……真是体贴到让人忍不住心疼。

罗亚凯站起来,临走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到她如同小猫一样蹭了蹭自己的手掌,他露出了笑容。

“别怕,我只是出去把汽车处理掉,你好好睡,等我回来看看能不能给你找到食物。”

罗亚凯已经大致猜到小雪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了,就像当初她嗜睡是因为缺乏营养一般,现在的她,同样也是缺乏营养。

罗亚凯必须要去为她找到活着的鸟类,用新鲜血肉来让她苏醒。

……

年轻士兵心情忐忑的坐在医务室里,身后是两名名义上保护他,实际看押他的同僚。

在经过了体检化验以及各方面检查之后,他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等待医生出结果。

“秦立,你的化验单。”医生拿着一张打印纸走过来递给他。

秦立立刻看向了打印纸——然后他发现上面全是英文和数字的表格,自己完全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