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亚凯把汽车开到了城市外围的一片平房区,然后在周围丧尸还没有聚集起来之前通过梯子爬到了平房的房顶上。

北方的平房整体结构是四四方方的,房顶也是平的,而不像南方的房顶普遍是斜坡状。罗亚凯踩在房顶上瘸着腿抱着木梯一路往回走。

选择这片区域来丢弃汽车是有道理的,他的腿受了伤,不适合剧烈运动,平房区可以通过房顶和围墙来形成一条丧尸们抓不到的路。

有时遇到了街道口没有可以搭脚的地方,他就通过梯子爬下来,在路上走一段,遇到了合适的房顶再爬上去。

总的来说,他这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小雪所在的小旅馆,期间路过超市的时候拿了点矿泉水和饼干,在服装店换了一套衣服——之前的裤子已经被他自己剪破了,然后还掏了一个房檐下的麻雀窝,得到雏鸟三只。

用钥匙打开房门,他放下手里东西,先走到床边看望小雪的情况。

“小雪,醒醒吃东西了。”他伸手摇晃了一下小雪,触摸到的是冰凉的皮肤。

他弯腰抱了抱冰冷的小雪,伸手把她额前乱糟糟的长发捋到脑后,然后低声喃喃道,“没事,马上吃了东西就能醒过来了。”

他坐到床边,把兜里的三只雏鸟掏出来,三个小家伙被吓坏了,唧唧的叫个不停。

罗亚凯把其中两只放到一个纸盒里关起来,捧住第三只雏鸟……他面露不忍之色,但还是果断的握住雏鸟的脖子,轻微的“咔”一声后,雏鸟没了声息。

罗亚凯松了一口气,把雏鸟的脖子拧开,然后把从破口处渗出几滴鲜红的血液挤进小雪的嘴里。

床上沉睡的女孩有着乌黑绸缎般的头发和染上血液后朱红的唇,脸蛋似千年积雪般苍白,双目紧闭——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或者沉睡多年的公主。

罗亚凯使劲地捏了捏瘦小的雏鸟的身体,试图挤出更多的血液,但很遗憾,小鸟本身体积就不大,所以一只小鸟的血液也没有多少。

这样的做法看起来很残忍,但其实也只不过是生物圈里的优胜劣汰而已。罗亚凯当年野战训练的时候,除了抗毒血清和一个匕首之外什么都不带,就被扔进了丛林里要求独自生活半个月。期间为了不被猛兽或者其他同样参与训练的士兵发现踪迹,他根本不敢生火,抓到的动物都是简单处理一下就生吃了。

三只小鸟全部耗尽,小雪终于醒来了。

她从长久的沉睡中醒来,目光还带着茫然之色,窗外的云朵隔绝了刺眼的阳光,屋内的光线便柔和起来,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天花板,温暖的被子,温暖的怀抱……

她眨了眨眼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小懒猪,终于起床了?”罗亚凯扶她坐起来,同时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

小雪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也露出笑颜,然后向前扑进了罗亚凯的怀里——说是“扑”其实不太恰当,准确的说,是“倒”进了罗亚凯怀里。

虽然醒过来了,但她其实仍然没有力气,只不过相比昏迷前的精神状况好了一点而已,罗亚凯一松开她的肩膀,她就支撑不住身子,倒进了他怀里。

罗亚凯连忙扶住她,问:“喝点水吗?”

小雪点点头。

罗亚凯便把刚带回来的矿泉水拧开盖递给小雪。小雪抬起手,接过瓶子凑到嘴边咕噜咕噜灌了几口,把嘴里的血腥味冲掉,然后长舒一口气,神色惴惴地看着罗亚凯——嘴里的血腥味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出口她也猜得到。

倒是罗亚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小雪的头发,然后到门口拿过桌子上的饼干拆开让小雪先吃一点,自己再接着吃剩下的。

小小的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温馨,两人上一次这么和睦的吃东西还是在青稞基地的时候。那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太过慌忙,求生的意识占据了大部分行为,两人能够活着逃出来已是万幸,此时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倒是开始注意对方的感受了。

比如说小雪此时内心就在纠结着,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害怕,还带着疑惑与不安。

兴奋是罗哥哥终于变回了自己熟悉的那个样子;害怕的是此时两人的处境如此尴尬,罗哥哥和自己以后要怎么在基地生活呢?疑惑是不明白罗哥哥怎么发现自己秘密的;不安是担心罗哥哥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有偏见呢?

一时间,所有情绪涌上来,她只得呆呆地坐在那里,望着罗亚凯的行动不敢有所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