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陷入了很长时间的一阵沉默中，洛晨夕的话回荡在齐天羽的脑海中，他不停地问着自己，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吗？
一时间，他没能找到答案，从小到大，他知道的，似乎只是听从父母的意思，达到他们所期望的。每当他完成一个任务之后，似乎永远都有下一个任务在等着他。
他这么努力，无非是想得到父母的一点赞赏，哪怕是只言片语，甚至只有一个表情，他也能开心很久。
二十三年的人生，他都在完成父母交给他的任务。
现在被问起，齐天羽竟然找不到答案，这种无从回答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齐天羽抬头时，撞上她清澈坦荡的双眸，问了一句：“你的人生，都是你自己决定吗？”
晨夕苦涩一笑：“我母亲，十四岁就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我离开了我的家，一个人在外生活，不自己做主，谁能帮我决定吗？自己的人生，本该自己做主。”
她说得很轻松，可齐天羽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十四岁的时候，还在闷头念书，只知道要达到父母所期待的，拿到全校第一，各种各样的第一，那个时候，他很优秀，被所有人崇拜着。
可听了洛晨夕的话，他竟觉得，自己那些第一，好像算不得什么。
“你什么都要考虑，不念书吗？”
晨夕笑出了声：“人生不是只有读书这一件事，你需要朋友，需要历练，需要人生经验。”
听到齐天羽说的话，晨夕已经明白，洛子涵口中并不像外表那么安分的表弟，是怎样的一个人。
那些内心的不安分，大概也只是一个孩子，努力完成父母交代的事情，只为了得到一个赞许，而所做的努力。
洛晨夕的话，竟让齐天羽无从反驳。
自己那么努力才做到的事情，而她却说得如此轻巧，他想，她在学校的成绩，应该就是一般般吧！
他没有再问，心里已经这么认定了。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所有事都做得那么优秀。
齐天羽还像个孩子一样，似乎想证明一下自己比洛晨夕优秀，他开始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考考洛晨夕。
可是他慢慢发现，自己提出的问题，洛晨夕竟然能游刃有余地回答，甚至没有出错过。
难怪，爷爷那么喜欢她，她是个女人，竟然对生意上的事情，懂得这么多。
他实在不服气，便问了一个天文学方面的问题，这是他的爱好，晨夕的沉默，让齐天羽心里有些窃喜。
他静静等着她的回答，一般，就算不知道，也会随便说个答案的。
可下一秒，晨夕却大大方方地说：“不知道。”
“所以，你也不是全能。”
晨夕看他像个孩子一样，似乎在炫耀着自己的丰富知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感兴趣的东西。我要是什么都知道，那岂不是太可怕了。”
这个齐天羽，竟然还是个孩子心性，唯母命是从，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也是可怜。
“你……”
晨夕见他生气了，轻笑了一声：“你该好好思考自己的人生，问问你的心，你活着，想做些什么。如果没有，那就好好想想，问问你自己的意愿。”
齐天羽还想说什么，晨夕的手机铃声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她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笑着接了起来，眼眸中，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