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仍然还不放心,紧紧抓住他:“不能乱喜欢别人,先得老子同意知道么?”

阮唐眼里有着水光,上面浮着忧郁:“好。”

邵峰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得厉害,他心里异常的糟乱,抓了抓头发:“以后我会给你选一个值得托付的人的。”

阮唐心里难受得很,垂下了脑袋:“可若是我不喜欢呢。”

邵峰愣住了——是他过于荒谬。

随即阮唐挣了挣:“你抓得我好痛……”

邵峰连忙放开了来,阮唐便默默地穿起了衣服,套上了鞋履,明明是一个晚秋日头甚好的午后,可邵峰无端端觉得阮唐周围的世界阴郁起来。

邵峰从来便没有这样纠结的时候,他现在焦躁得想摔东西,脑子砰的一声,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蹭蹭蹭几步便走到了阮唐面前,一把扯过。

他妈的,老子不管了!

“你不喜欢也没办法,你以后的人就要老子帮你决定!”

阮唐眼圈一下子红了:“你欺负我……”

邵峰几乎是狞笑:“老子就他妈欺负你了!”

阮唐的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邵峰仍是步步紧逼,犹如一个无情的操舵手:“懂了么?啊?到底懂了没有?!”

阮唐紧咬着唇,泪流满面,哭得上下不接下气。

邵峰几乎是怒吼了:“回答我!”

阮唐浑身气力尽失,最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邵峰心一下子掉回了原处,终于稍稍蛰伏了一点,将浑身发着抖的阮唐搂进了怀里,任随那软成一滩水的少年将自己的胸口哭湿。

阮唐中午没睡好,哭累了,也便任由邵峰将他拦腰一抱,送到了床上躺好。

邵峰将他黏在脸颊边被泪水氤湿的头发拿开,阮唐犹自一抽一抽的,他看着邵峰,邵峰也看着他,二人就这般对望着,渐渐的阮唐眼皮愈来愈重,最终合上了双眸。

少年入梦,真是一幅画。

邵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阮唐,他的眼角还挂着一颗泪,邵峰鬼使神差地伸出食指勾了,拿舌头舔去。

心间微微一麻,小家伙的泪呢。

想起方才那种焦躁,邵峰叹了一口气,掏出怀里的阮进起草的欠条,看了一遍上面所写,随即便走出房门,跟外头的小厮嘱咐了几句,那小厮很快便送来了一方印泥。

邵峰接了,回到屋里,但他并没有将门锁上——他从这一刻做的事情那小厮皆会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就是要让他看。

邵峰从被里小心翼翼将阮唐的手拿了出来,将他大拇指往印泥里按了按,随即拿起,在那张欠条上按了下去。

而睡梦中的阮唐毫不知情,犹自睡得深沉。

“小傻瓜,你当真是被我卖了也不知道。”邵峰喃喃自语,“不过,老子可舍不得卖你。”

拿了备好的帕子,将他手上的印油拭去,随即小心翼翼放回了被窝里,大大喘了口气站了起来,似是大计得逞的模样。

他看了看手上印好手印的欠条,再度确认一遍,于是跟着外头的小厮道:“前面带道,去见你们家老爷。”

小厮脸色一怔,连忙再前面带路了。

联系方才所见,看来那个大少爷得被他这契妻坑得连底子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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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待客大堂内,阮进慢悠悠地在喝着茶。

他自然觉得自己已是占去了上风,现时着急的应当是眼前的人,可怎地看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那小厮附耳与阮进说了几句。阮进眼睛眯了眯,审度着眼前的人。

时机恰好,邵峰自然单刀直入,将手上的欠条一展:“我夫君已将欠条签押了,那些庄契呢?”

阮进笑了笑,与那小厮吩咐道:“去,叫老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