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地下水道中,腐烂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几缕艰难透到地下的阳光照出一片恐惧到几乎不能入眼的环境,水流声淙淙,为这处阴寒的地方添加了一丝‘活’意。

就在水道的最深处,四条粗大的铁链扣在墙壁的四个方位,阴冷的墙角处,蜷缩着一个人影。凌乱的头发覆盖着一张失去血色的小脸,单薄的衣服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还未痊愈,鲜血黏合着头发和衣服,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手腕脚腕的地方,被铁链勒出了血痕,她的呼吸声紊乱而虚弱,似乎还没有完全昏厥过去,她的手指轻轻的颤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

声响在空荡的地下水道之中,回响到了最深处,徘徊着,却怎么也传不出去。

“呵呵,你说你这个样子,还能活多久?”

一道听起来异常柔和的男人声音响起,平静到仿佛是关心的语气,却是带着那样旁观者的冷漠和浅笔。就好像他只是在欣赏一个影视作品,丝毫不为眼前的一切所动。

几乎血肉模糊的人影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办法回答他的话。

男人蹲下身子,逆光的他完全被黑暗掩盖了面容,看了她好一会,他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笑了起来,“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肯定是没有力气了。啧,若不是受这么重的伤的话,你现在应该瞪着我吧,哈哈……”

男人异常嘲笑的声音回响在水道管子之中,冰冷残忍的如凌迟猎物的胜利者。

得不到完何的反应,男人慢慢收住了笑声,却是极有耐心的坐到一旁,随手点燃一支香烟。一闪而过的火光,照出他脸上几乎盘踞了半张脸的暗色纹身,抽了两口烟,男人微微侧过头,望着那个人,目光上下打量着。

半晌,他摇头失笑,“可能我还真是寂寞的太久了,竟然这么想和你聊一聊天。”

虽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但被困住的人却还是有一个细微的动作,别过去脸,似乎是不耐烦听到他听话一般。

男人一怔,倏地一把揪住她的长发,声音阴戾的说,“呵,关心瞳,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阶下囚,不想死的,就最好不要试图惹怒我。”

“呵……”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虚弱到随时都有可能昏迷的关心瞳冷笑了一声。

那一夜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这个臭气薰天的地下上道中,手脚上都是铁链,她挣扎不开。想呼声求救,但声音却怎么也传不出这个入口,那一瞬间她真的感到了害怕。然而真正的噩梦却才刚刚开始……

这个男人是谁?

她不知道,可他却知道她的一切,那样残忍的笑着,用刀在她身上割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痛,痛得无法形容。

关心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力气来反抗,身上一道道流血的伤口触目惊心,失血过多的她昏死过去几次,却又是被尖锐的痛觉唤醒。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冷血的,他似乎更享受于折磨她的过程,看着她在痛苦中一点点失去生命,他觉得很快乐,而她觉得越来越害怕。

尽管受着这些非人的折磨,她却没有一刻想过放弃。

这个世上还有太多她舍不得的人,她不会那么轻意的就选择放弃,她知道小恩一定还在等着自己回来。她知道季泽佑和顾衍风正努力的找到她,救她离开……

只要有希望,她就不会绝望……

只是……这个流失了一半生命的身体,还有撑多久呢?

“呵呵,难道泣鬼会为你如此着迷,还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男人冰冷的声音响在耳侧,关心瞳的意识陷入半昏迷的状态,迷迷糊糊的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一些什么。她只觉得很累,很痛,身体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再一次的失去了意识。

看着关心瞳再一次的昏死过去,他开始有些担心,会不会这一次她不会醒过来了呢?

“怎么办才好呢?你可不能死呀……”

男人自言自语,似乎思考了很久之后,他从放在一旁的袋子里翻出一支注射器和一些药水。一直打完了一整瓶的营养液后,他才停下来。

下水道中的臭味一阵阵传来,空气中沉淀着浑浊着异样。

男人靠着冰冷的水泥墙壁,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直到入口传的阳光被遮挡住,他才缓缓的抬头,“呵呵,你终于来了。”

封口的铁栅门被打开,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无心,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