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见定郡公人影,整个观里也没一个人说起他。秦侞暮本是坦荡荡的,到后头居然也莫名心虚起来不敢吱声。

相安无事的待了一上午,到摆饭时,秦府外院管事秦同顺的儿子秦东来了,他先去秦老太爷的院子外头拜了才过来找了书丹。

这院子里也没个下人回话的地方,两人只有站在门口说话。

秦东虽是管事的儿子,但只领着秦府小厮的月钱在书房里打杂,人也是本分老实。他弯着腰低头道,“老夫人使唤小的过来问问,不知三姑娘身子好了些没。”

书丹道,“你只管说就是了。”

秦东才羞赧笑道,“是大姑娘的及笄礼一事,想请三姑娘回去做赞者。”

书丹想也不想,甩袖就走,坐在屋内窗下听着的秦侞暮问道,“定的是哪一日?”

方吃了书丹脸色的秦东如释重负地答,“定的下月初二,还有六日左右。”

书鹊本来坐在秦侞暮手边给她修指甲,听到这话拿着手里的小剪子就出了去,朝秦东讥讽道,“哦,姑娘病了那日二房没来一个婆子丫鬟没来看看,我当是有什么天大的急事儿呢。原来就那时忙着要准备大姑娘的及笄礼了,算算日子也有月余了,确实是筹办好了到时候了。那姑娘在山上住了这么久,二房还百忙中抽空送来几盒子补药,还真是劳人记挂了。”

秦东是被秦老爷指使来的,书鹊说的话里大多是与他没什么关系,但也踌躇着不敢接。

书鹊看他跟个锯了嘴的闷葫芦似的,哼了声折回屋里。

书丹点了书鹊的额头,训道,“你冲他撒什么火,老爷使唤他来的,想必是与二老爷商议好的。”

“老爷与二老爷商议?”书鹊拿起秦侞暮摆在小几上轻轻敲打的手,一边修剪着一边不屑道,“哪回老爷们又管过宅院里的事儿了?不过是有人羞于启齿才想出来的法子。”

秦侞暮蓦然笑了出来,两个丫鬟不明所以地望着她,秦侞暮笑道,“我可知道为什么是父亲打发个小厮过来说这事儿了。”

丫鬟们手上动作停住等着后话,秦侞暮指了指书鹊道,“就书鹊这张嘴,换其余谁来,不都得臊死去。”

两个丫鬟哪里不知,可被秦侞暮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儿了,书鹊当即腰一拧回去绣她的帕子去了。

三人笑闹了会儿,书丹眼眉含笑地走出来道,“你打发人回去备轿套马,明日来接姑娘。”

秦东早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忙不迭应下。留他吃过午饭,他就回去复命了。

下午秦老太爷破天荒地唤秦侞暮过去下棋,秦侞暮知道秦老太爷是个别扭的性子,自个儿就说了,“二婶婶托我回去给大姐姐做赞者,在府里歇那么六七日就回来。道长有什么东西要我带吗?”

秦老太爷轻声叹气,秦侞暮知道他寻思的该是二房的事儿。

秦侞暮发病那日下午,太医院回宫里复命后,宫里一直没个动静。到了夜里太后娘娘身边的马公公拿着诏书冲进了秦府要颁诏,说是太后娘娘找皇上求来的,册封秦侞暮为韶元乡君的冲喜诏书。拿册封来冲喜,可见太后娘娘是多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