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侞暮让书丹扶苓姨娘去洗了把脸,回来再坐下总算好了些,她喝了盏茶就要回自家院子,“眼看要落锁,不扰烦三姑娘,奴婢得回院儿去了。”

秦侞暮不留她,书丹不忍,拉住苓姨娘,“我看姨娘晚间也没吃好吧,这么晚了大厨房也不开火了,拿些糕点再回去吧。”

“不碍事不碍事。”苓姨娘连连摆手要走,“累得你挂心。”

书丹无奈送了苓姨娘一段,回来说道,“又是哭又是饿的,一缓下来路都走不稳还不肯拿点东西。”

秦侞暮笑道,“你是心善了,叫外人看怎么想。她今儿求到我这来,是真的没法子了。若还提着东西回去,大夫人只当我们演苦肉计给她下绊子,我是不怕,苓姨娘与五妹妹可是越发不好过。”

书鹊怕门房落锁,一路跑着去的,赵嬷嬷听了只道,“你先回去吧,我问过老夫人就给请大夫来。”

书雁端着茶盘从屋里出来,看见她们两立在抄手游廊里说话,走上去两步不高不低地唤,“书鹊姐姐怎么来了,三姑娘有什么事儿吗?”

赵嬷嬷自转身走了让她们说话,书鹊左右看了看按着书雁的手臂问,“可打听出来了?”

书雁摇头,“跟老夫人说生意不景气,那是她自个儿的嫁妆,怎么好仔细问。后来老夫人与赵嬷嬷说起来,还担心县主给三姑娘留下的铺面都是让郡王府寡居的二姑奶奶在打理,也不知会不会缩水。”

书鹊不怎么信,“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铺子,好好的市面,我也没听说别家的铺子有什么不景气啊,不如让你哥哥上外头问问。”

“也是。”书雁不大开心地道,“我也不常在屋子里伺候,就书丹姐姐和你被拨去青墨院才能在屋子里多待了几刻钟。”

书鹊捏了捏她的脸笑,“怎么了?是想我们了?”

书雁低头道,“听赵嬷嬷说,明儿或后儿就要牙婆领人进来,要放书丹书莲姐姐出去配人。”

“怎么没个声响儿!”书鹊惊愕地瞪着眼,“配的谁?配了人还回来吗?”

书雁脚尖碾地,没精打采地道,“我也不知道,是大夫人忽然提起来这么茬事儿。三姑娘要选丫鬟了,正好趁着这回也将府里到年纪的丫鬟放一波。老夫人先也未考虑这些,说院里书丹书莲两个也没个人选想留一留……”

书鹊就差一蹦三尺高,低喊道,“不会是大夫人给荐了人吧!”

书雁目光幽幽,点点头。

秦侞暮都睡下了,让书丹重新点了灯,靠着迎枕问,“荐的谁?”

书鹊踌躇着望了望书莲,“也没说指着就是谁,只讲了几个人选,一个是三西街大夫人那茶叶铺子上的掌柜,三十来岁,没个孩子,打死上任媳妇后没人嫁给他。一个是花房肖嬷嬷的小儿子在四爷屋里当个闲差,每日给四爷上外头淘些小物件玩意儿,回来就伺候着那几只大棺头,还有个冯嬷嬷的侄儿……”

“不说了。”秦侞暮头疼得厉害,打断她,“祖母怎么说?”

书丹坐在绣墩上,脸藏在阴影里,书鹊斟酌着答,“老夫人说再看看,不过我看八成是不能够的。”

“你自个儿有人选吗?或你老子娘,给你看好人了吗?”秦侞暮坐起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