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影首席导演因为征战金鸡奖失利,而一蹶不振,拒拍电影的消息一经传出,外界哗然一片。纵观下半年的电影界,这一出接一出的,可堪比宫斗。有好事者认真总结了一番,星影,或者是颜路,便成了其中最大的输家。

一时口诛笔伐,千种恶心,万般恶语,全是对着颜路来的。

顾无勋气得肺都要炸了,楚霁急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内场失败,他们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场外援助。

这天,闭关在家思考人生颜路收到了一封来自大洋彼岸的邮件,落款人是里波尔·卡特。

顾无勋很识相地走出了书房,三分钟后,又给他送去了一杯热咖啡。

这封信写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他们能知道的是,和里波尔聊完的三天后,颜路带着一书包的资料去了公司。

“你终于想通要开始拍电影了?!”楚霁喜不自胜,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摞合约来:“喏,场地班子什么都给你联系好了,只等开机!”

跟在后面的顾无勋笑笑不说话。

颜路把合约理了理又推回去,道:“我现在还拍不了电影,拍不了就是拍不了。”

“为啥啊!”

楚霁气了:“你闭关几天不就是想思考一下人生寻找一下灵感从失败中走出来么?一个金鸡奖真的把你打得一蹶不振了?”

顾无勋拍桌子,眼神恶劣:“喂喂喂——说话注意点!”

被吼的老板当即不服输地瞪了回去:“看看你们俩现在这样儿,loser!”

“loser”影帝捋袖子准备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被嘲讽者的愤怒,却被自家牵着绳子的大猫拎了回去:“安静点,听我说,你跟一个狂犬病嚷嚷什么!”

楚霁:......

他好气啊好想拍死这只死猫。

失去了摇钱树功能的猫就是不会抓老鼠的死猫,懂?!

“我‘现在’还不想拍电影,是因为我没有把握把《战原》拍到最好,可以说是金鸡奖失利给我的鞭挞,也可以说是我突然对自己的不自信,我需要换条路走走,来提升自己。”

楚霁嘟囔:“你们搞艺术的全身上下都是理由。”

颜路:“什么?”

楚霁:“没什么,你需要放多久的假?需要去哪几个国家旅游?”

颜路:“......”

“你没有认真听我说吗?我要换条路走,并不是去放假和旅游。”

换条路和换种心情不就是想翘班工费潇洒吗?楚霁嗤之以鼻:“别掩饰了,岑桐每次犯懒了都这么说。”

颜路一时无话,顾无勋嗤笑两声,拎着颜路背着的书包领就往外走:“那算了,既然楚总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出去潇洒吧,这破专辑什么的也不要出了,费脑。”

楚霁刚想说颜路翘班可以,你可不行,必须连着颜路少赚的份给全圈回来,突然意识到他说了什么,赶紧冲上去挡住了门:“等等......给我仔细说说,出专辑是怎么回事?”

颜路回:“字面意思。”

还是里波尔点醒了他,他的迷茫和困倦,皆来自于未知。仅仅是灵光一闪,并不可能造就一部伟大作品的诞生,其后的耐心打磨,尽心雕刻,才是重中之重。

自他重生起,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拥有比别人更多一世的阅历,他经验丰富,手法老道且圆滑,但也正是如此,他失去了面对未知的兴奋和冲劲。

这是可怕的。

每一个艺术家都应该像个疯子,对于未知有着无限的热爱,病态地执着于特立独行。

里波尔让颜路试着找到他自己,他这三天想了又想,发现他根本忘记了一味模仿和依靠经验行事前的自己在哪里。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前?

反正不在这一辈子。

所以他准备,沿着他上辈子的轨迹,再走一遍。

楚霁一脸懵然而又隐隐透着兴奋地问:“专辑?你要出新专辑?给谁出?”

回答他的是顾无勋又重重的两声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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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歌对于颜路来说,是一件令人非常开心的事情。尤其是只要想着,上辈子没能送出去就在半道被人截胡的专辑,这辈子居然还能重新再来一次,而且被赠予者就在自己身边,帮助他修改其中每一个细小的缺点,这个过程便完全变为了享受。

只可惜这种好日子不长久,身为影帝也身为艺人,顾无勋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陪着他,在没有顾影帝的时候,颜导或者说颜作曲,通常都是醉心于谱曲的。

整个专辑在他脑海里早就有了形状,与上辈子截然相反的,却又同出一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