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七点三十分左右,扶寇回到公寓住所。

他看着那个穿着可爱小熊掌印纹章围裙的服务序号88开头的机器人滚动着它的轮子,看起来就像是人类没有血肉的骷髅手掌的机械手正托着银色的托盘,精准地放在圆形的餐桌上。

本应该负责饮食的阿芙洛狄忒却懒洋洋地躺在一边的沙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伴奏,双手拿着一个横放的手机。

看到人工智能竟然在玩手机游戏,扶寇觉得自己额头上的青筋应该都炸起来了。

“主人,欢迎您回来。”

机器人竟然像个很有礼貌的孩子一样向扶寇鞠躬,这让他很吃惊,有一瞬间脑子都短路了,也跟着它一起鞠躬。当他直起身的时候,才觉机器人已经滚动着它的轮子回到厨房去了,刚才的举动不过是程序设定,并不是它自的行为,完成这个行为之后,它就会去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被机器人的声音吵到的阿芙洛狄忒才知道扶寇已经回来了,不过她却不慌不忙,将手机丢到一边。

“哈哈,扶寇,你终于回来了,我本以为会早一些呢。”

她现在甚至都不再说“您”了。

“列车中途出了些故障,所以回来迟了。”

扶寇脸色不好地坐在椅子上,扭着自己酸累的后脖。

“我说嘛,我明明计算好你的放学时间、列车出时间与到达时间,还有你的步行度,你本应该在半个小时前就回来的。原来是列车故障了,我倒是没有把这个意外因素计算进去。果然,机器就是机器,就算再高效,还是会出差错的。”

“你玩手游玩得很开心嘛,当然不会去查询一下列车的情况。”

对于阿芙洛狄忒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除非游戏系统限制了她这方面的功能。

“这个手游是挺好玩的,我还帮忙改动了一下呢。你生气了?好啦,别生气啊,吃晚饭吧,这可是八八做的晚餐。”

八八?

机器人这个时候出现在扶寇的面前,将一碗白米饭端到他的面前。

好了,现在我知道谁是八八了。

“今天上学过得怎么样?我看你跟那位念动力少女决斗的时候,好像受伤了啊?”

“你还监测了我的身体?”

“哎呀,这是当然的,我得在‘神’允许的范围内帮助你尽可能完美地完成结局路线,你的情况我当然得密切注意。安心啦,我不会一直不停地监控你的,只有你的身体出现异状,出警报之后,我才会过来看你的情况的。你上洗手间的时候,我还监控,那会让我害羞的。”

人工智能摆出了娇羞状。

“所以其他的时间,你就用来玩手游?”

“哎呀,你别老是抓着这个不放嘛。”

扶寇用筷子夹了一片薄薄的鱼肉片放到嘴里。

嗯,还挺好吃的。

他看向了身边,却没找到八八,再看向大厅的角落,才觉八八已经缩回了它的机械肢体,变成一个圆筒状的状态,身躯上的指示灯全都熄灭,看来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那我的身体出现异状,你会过来救我?”

“这也得看情况的,如果是路线所需的危险,我当然会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像之前在那个世界一样,自己寻找危险,那么我就不能这么帮你了,应该说,我帮不了你,这是‘神’禁止的。到时候,就得靠你自己了。你如果死了,就会被清除记忆,重头来过。”

“我明白。对了,那个十六夜秋,也就是‘黑蔷薇少女’,她在我的游戏路线里面吗?她充当什么角色,有什么用?”

“哇呀,她可是人类,又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工智能,怎么能说人家有没有用呢?”

扶寇摸了摸圆桌下的触碰按钮,面前的电视荧幕就自动开启,正好是新闻频道,正播放着这几日的新闻,完全无视了阿芙洛狄忒的这句话。

“好啦,好啦,你别老是无视别人啊。我跟你说就是了。十六夜秋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在我给你的信息之中都已经有了,包括她与父母的关系,包括她现在的新监护人,包括她现在所在的神秘组织。如果我什么都能告诉你,那么一开始‘神’就不需要抹掉你这些记忆了。我能否告诉你更多的信息,其实是要取决于你,你能够做得更好,回报的信息就更丰厚。”

“啊,是嘛。”

扶寇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看起来好像没有在听她说的话。

阿芙洛狄忒看着他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觉得生气,她心想,如果“神”能给予她看穿人类内心想法的功能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挖开他的脑壳,进入他的大脑,看一看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奇葩。

“你不吃饭吗?”

阿芙洛狄忒正这样幻想着的时候,扶寇却突然回过头来说了这么一句,吓了她一跳。

“我、我不吃啊,我不用吃的,我又不是人类,只不过在别人面前可能要装装样子。”

“为什么要装样子?”

“因为这个世界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我们拥有的只是能够影响世界的力量,真正掌控世界的是‘神’,而我们的这些能力,在现实世界的你们看来,就是‘法术’、‘魔法’……我们不做做样子,世界就会出现差错,简单点说,违背规则就会产生不稳定因素,会影响世界。现在你就是那个不稳定因素,我不能也跟着变成不稳定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