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随云一掌收了宇文士及的长木仓,神色淡然地道:“宇文驸马这是将我等当做犯人了?”他没有立时就杀了宇文士及,并非是因为看在宇文阀的面子上,而是因为此时才是大业十二年,到隋炀帝被杀还有好几年,杀了一个驸马简单,他和逐月能离开,但是留下阿望却可能成为朝廷的要犯四处躲藏。

宇文士及只觉得喉管之中的空气都好似凝窒了一般,呼吸都不能畅快了,耳廊之中也轰鸣作响,好半晌才听清了原随云的话,但这时在他眼里,这原随云已经不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了,这样表面无害好似贵公子一般,内里却厉害异常的,他也只在多年前远远见过的石之轩身上见过。

想到邪王石之轩的手段,宇文士及此时方有些后怕,哪里还敢与原随云动武了?他的脸皮子也厚,假意笑道:“是我鲁莽了,出门前没仔细挑人跟随,就唤了这个不懂事的牙将,得罪之处,还请原公子见谅。”

原随云顿时一笑,他就知道宇文士及这等自小浸在权贵世家长大的人,最是知晓厉害轻重的,只一句话和绝对的武力威胁,他便不会多言。

“不知者不怪,我和内子本就是一介白身,如何敢同宇文驸马计较。”原随云淡淡地道,“我知驸马的来意,怕是疑惑我与内子来洛阳的目的。还请驸马告知令尊,我们只是来洛阳游学的。这里毕竟是古都,较之太原繁盛不少,若不能看看,终究是一大遗憾。令尊若是不信,驸马最好劝劝他,依驸马之见,李渊可有能力让我成为附僚呢?”

宇文士及此时自然不会将李渊太放在眼中,只觉得他李阀能有今日之地位,大多是凭借姻亲关系立足的。当即便稍微放下了心,边抱拳告辞边再次打量原随云和花逐月,确定他们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绝对不是李渊能够招揽得了的,当即又放下了大半的心。

待宇文士及走了,原随云见花逐月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也笑了,拉着她到了怀里,才笑叹道:“你啊是不是小看我了,我岂会不知轻重杀了宇文士及了事?阿望虽然算不得我们的弟子,但是既得柳青云的托付,便不会真留下一个乱摊子给他的。”

花逐月笑着点了点头,做出歉意的样子,柔声道:“是我错啦,原公子便不要与我计较了。”

原随云又是一笑,伸手摸了下花逐月的下巴,说道:“我如何会同你计较这个?如今我只是觉得宇文阀的人来得太快了些,这其中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缘故。洛阳城鱼龙混杂,只怕不太好靠近杨公宝库。”

花逐月也露出为难之色来,这些时日里,每次说到毁去邪帝舍利之时,他们才感觉到有一丝离开此间地界的契机在,很有可能不毁掉那东西,他们便离开不成。

“这有何难?只要制造一起更大的变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我们再去杨公宝库,便能无人发觉到了。”却是鲁妙子一个人自厅后走了出来道。

他之前在太原之时,被窦夫人领着去偷看了原随云做火药的山谷里瞧了的,知道原随云手中有极其厉害的恍若天雷一样的玩意儿,有这个东西在,加之原花两人奇特的面相,他才答应了窦夫人的提议,扮作普通的文人西席一路来了洛阳。

花逐月从原随云的怀中出来,抚了抚头发,见他一副什么都没见到的样子,这才没有尴尬,立在一边听他说话,顿时双眼一亮,不由得看向原随云。

原随云稍作沉吟便点头道:“是个好主意,只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非大变故不可能做到。除非,让洛阳行宫地动震塌毁去……”

若是手里有足够多的火药也可行,只是他能做的,也是从明时风雷堂那儿偷到的本事,火药的量并不多,不足以让洛阳行宫毁去,最多炸毁一两座宫殿而已。

原随云所忧的,花逐月也想到了,她低头想了片刻便生出一个主意来了,当即抬头道:“我倒是想出了一个法子,随云你和鲁前辈参详一二,看能不能改进得更好一些。鲁前辈让人易容成你的样子,往北邙山而去,就说杨公宝库在北邙山,到时候,魔门和正道都涌去了北邙山,而我们则趁机去真正的杨公宝库。”

花逐月说得简单,这个法子之中最困难的,便是谁易容成鲁妙子的样子,北邙山那里要不要真弄处机关来,不然如何骗人?

“其实不难,到时候我易容成鲁前辈的样子就是了,除非几大高手联手,不然他们就算是识破了我是假的,也抓不住我的。”花逐月想了想,又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