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夕怔在原地,不敢动弹,可是双肩因害怕,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亦蕊喃喃道:“我不会原谅你,不会原谅你……”

一直到瑶夕被拖走,亦蕊仍如梦呓般嘟囔着这句话。

余大夫检查了亦蕊的双眼,结论是双眼过于疲劳,造成的暴盲症。注意敷药,不要哭泣,不要用眼过度。休息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

胤禛听取了余大夫的建议,当日便陪同亦蕊住进了西郊别院。无奈,别院离紫禁城太远,每日要多花一个时辰在路上,这对惜时如金,事务繁重的胤禛来说,实是困难。亦蕊虽眼盲,但心里却清楚得很,在住进西郊大院的第三天,便劝胤禛搬回雍王府,有时间再过来看她。二人依依离别,胤禛担心别院安危,特地派伯堃带领一队侍卫留下,保护亦蕊。

雍王府

胤禛恼怒地对宋氏说:“才短短的两个月时间,王府怎会将银子全部花光。现在,你是让本王去卖地,还是借债?”

宋氏结结巴巴地说:“账目清清楚楚列在那,晖阿哥治病要钱,葬仪要钱,修葺别院……”

胤禛一把抄起账本,粗劣的笔迹看得他头晕脑胀,他说:“谁做的账,字那么丑?”

宋氏憋红了脸,由于凝秋去别院陪伴亦蕊,原本就倍感吃力的她,失去左膀右臂后,如同雪上加霜,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胤禛怎会不知情,便调整了口气说:“云惠,你已经很用心了。”

“云惠没用,请王爷原谅!”宋氏好久没听到胤禛如此温柔的话语,顿时心中一酸,跪在地上。

胤禛忙去扶她,半开玩笑地说:“府中银子不够用,证明我这个夫君做得不称职,还要再努力赚钱去!”

“未必!”李氏笑吟吟地打断了二人亲昵的场面,“冒犯王爷和妹妹了。”

胤禛虎着脸,说:“既知冒犯,还不退出去。”

李氏微微一福,说:“妾身抱不平,不称职的不是王爷,而是妹妹你啊!”

宋氏红了脸,急道:“我怎么不称职了?我……”

李氏拿起账本,微微翻了几页,指着一处道:“此处,收田租,每月都是一百二十两银子,为何这两个月变成五两银子?这,请戏班子唱一出戏是二两银,王府中何曾请戏班唱过一百出戏?我倒不是怀疑妹妹你中饱私囊,只是这银子出的奇怪,妹妹难道都不闻不问?另外,账上没了银子,就当没了吗?你可曾问过赵管家?”

宋氏连连点头,说:“我当然问过赵明,他说账目没错,库房里的确没了银子,我才来找王爷的。”

李氏说:“王爷,此事蹊跷,何不传赵管家来?”

胤禛微微点头。

赵明来了,他的话让宋氏大吃一惊,他说:“宋福晋何时找过我问库房的银子?这几个月田租收得顺当,虽府中连遇大事,但银钱也算不上吃紧。每日的花费,我们都向宋福晋报账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好在,小的有个习惯,自己简单记了个账,以便核对。”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蓝皮账本,递给胤禛。

一个字迹清秀、工工整整。一个胡乱涂鸦、横七竖八。胤禛心中轻轻叹息,只听赵明说道:“福晋身子抱恙到别院休养,府中事务交宋福晋打理,原本小人不该有异议。但无论是从位分上、能力上,小人认为李福晋更能担当此重任。”

胤禛看看宋氏,又看看李氏,犹豫片刻,说:“云惠,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茗曦还需要你照顾,也可以去别院陪陪蕊儿。接下来,就辛苦怡琳了。”

宋氏自知能力不足,却也颇为懊恼,白着脸看着李氏。李氏欣喜若狂,笑道:“谢王爷!”

这段时间,李氏不可不说是喜事连连,春风得意,不但把握王府掌事之权,还被诊出了喜脉,推算怀孕的时间,正是服用天喜丸的日子。突然间,李氏被成雍王府上下的焦点,走到哪,背后都跟着一群阿谀逢迎之辈,比起当初低调的亦蕊来,更有福晋的派头。

西郊别院

宋氏得胤禛特批,来此陪伴亦蕊小住几日。一进别院,她不由有些吃惊,只见亦蕊、凝秋、彩娟三人,穿着肮脏的粗衣麻布,在花圃中挖着什么。亦蕊远远看到宋氏,笑着跑跳过来,搂着她,像个小女孩般笑个不停。宋氏问:“妹妹,你的眼睛都好了么?”

亦蕊调皮地做了个保密的手势,说:“好啦,不过,你得帮我保密,别告诉王爷和府中的人。”

宋氏惊讶得说:“为何?妹妹难道不想早些回府?”

亦蕊说:“回去做什么?这里不是挺好……姐姐,不如你也留下吧!我又多了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