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村民越围越多,臭鸡蛋、烂西红柿,甚至泥巴牛粪,如雨点般往二人头上砸来。

臻婳被人扯住衣裳手脚,迈步不得,伯堃抵抗些棍棒的袭击,二人在不自觉中松了手。没一会,伯堃转过头来,臻婳已在人群中消失,“呯”一声,他的后脑受到重重一击,晕了过去。

待伯堃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的双腿双手均被牛筋绳捆了个结结实实,嘴巴也被布条绑住,出不得声。身边花皮帽等人,也同样绑着。只见花皮帽两眼发直,着急地在地上磨着、蹦达着屁股,伯堃顺着看去,臻婳被捆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架上,下面堆满了泼油的柴禾,村民齐齐跪了一地,村长站在一块高石板上高声说着什么,旁边两个小伙子手中持着火把。

风,隐隐地将村民的怒吼声传来:“烧死她……神仙保佑……”

村长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由人扶下石台,似乎是给块牌位上香,随即他手一挥,两个小伙子执火把向臻婳走去。

伯堃、花皮帽急得全身冒汗,但动弹不得,无计可施,难道真要看着臻婳被活活烧死。

说时迟,那时快。火苗蹭地一下就烧起来。臻婳的嘴被布块塞住无法出声,她已能感觉火的热度烤得头发微微卷起,火光中她听得一个声音,是李卫!

李卫与亦蕊在山上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追来,料想是计谋失败,便回村来查探。远远地便看见臻婳被绑在火堆上,李卫一马当先,冲了过来,关心则乱,还未等他使出功夫,村民的棍棒已砸在他的身上头上。此时,火堆已熊熊,李卫的声音里多了三分哭腔,他完全不理会如雹的棒点,哀求道:“道观是我烧的,你们杀了我,放了婳儿,求求你们了……把我绑上去吧……”

臻婳虽口能言,但听得真切,居高临下,李卫挨打苦求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她痛苦的闭上眼,李卫,你找个更好的姑娘吧,我去陪姥姥了!

正待这时,臻婳感觉到身上一阵冰冷,塞嘴的布块被取出,她睁开眼,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庞出现在面前。“是你?”她惊喜道。

潇碧已用匕首割断绳子,搂住她的腰,淡定自若地微笑着,说:“还不舍得走么?”说罢,用湿衣将她从头裹起,单手搂紧了她的腰肢。

臻婳不由用双手环紧潇碧,他温柔而坚定地说:“不要怕,跳下去,相信我!”

臻婳一颗心似乎游出了凡间,在这生死交互的瞬间,她却觉得是此生最幸福的时刻。

潇碧带着臻婳跃下火堆,伯堃、李卫都深吸一口气,却见落下火堆里的二人又复跃起,细细一看,原来潇碧利用铁笛点到结实的柴堆上,成为新的力量支点跃起。这需要多强眼力、勇气、功夫,二人如浴火凤凰般翔跃而出,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所有原本看守伯堃等人的村民就少,此刻又被火场的奇景吸引住。亦蕊使用腕上的麻针,轻易击退了看守的两个村民,又用伯堃身上的利剑割断了绳子。伯堃笑道:“你又救了我!看来这辈子,我都还不清了!”

亦蕊嗔道:“还不快去帮忙,这时候还说俏皮话!”

转眼间,潇碧与臻婳已从火堆安全冲出,安全落在瞠目结舌的村民面前。村长正欲开口,突然“啪”地一声,村长已被打倒在地,有几个年轻的牛犊子冲上来,想围攻潇碧,一片银光闪过,不是断腕就是折腿,纷纷倒在地上哀嚎。

除了火苗的噼啪声,伤者的呼痛声,村民们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打谷场显得异常的安静。

潇碧一紧臻婳的腰,村民被那凌人的气势慑住,不由让开一条道路。此时,有一个顽皮的孩子,手中捏着一个烂柿子,欲往二人头上扔去。潇碧似乎感觉到,猛地回头,眼中精光如恶虎,又似妖魅,孩子顿时楞在原地,孩子的妈妈一把搂过他,浮出又像赔笑又害怕的表情。村民们不敢再造次,李卫借机爬起身来,伯堃他们也赶了过来,拥着潇碧、臻婳往文君堂走去。

文君堂

臻婳抱着那件湿衣,痴痴地坐着,一会会发出傻傻的笑。

亦蕊正在帮她更衣,见此情状,心中明白了几分。李卫与臻婳情谊深厚,但从小一块长大,正如她与伯堃一样,互相过于了解了。潇碧相貌英俊,武功高强,刚刚又奋不顾身救了臻婳,怎能叫她不心动?亦蕊不知,两个月前,潇碧将臻婳从玄机子手下救出时,她已坠入不可逃脱的情网了。

臻婳抚着湿衣,那衣服是潇碧的外袍,在附近泉匆匆浸湿,她因这件湿衣毫发无损,可是潇碧呢?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会不会受伤呢?想到此,臻婳忙问:“亦蕊姐姐,他,他有没有受伤?”

亦蕊存心逗她,笑道:“哪个他?”

臻婳一脸羞赦,完全失了平日爽朗不羁的模样。

亦蕊说:“如果你问潇碧,他除了手背上被燎了几个大泡……”

“什么?他烧伤了?”臻婳激动起来,“我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