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瑾姐妹到的最早,要非说更早的,就是李素素了。

打从一大早,李素素就赖在李娴房里,哭诉不舍之情。朱承瑾到的时候,这位素素姑娘已经哭湿了两条帕子了,好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惹得李娴心里直道晦气。

朱承瑾来了,李娴才心情好些,身着世子妃的大婚礼服要给朱承瑾行礼。

忙被朱承瑾拦下:“姐姐这身太过繁重,免了这些虚礼,咱们哪里用这么见外呢?”

李娴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妃,品级比朱承清和朱承宛都要高,但是一日没成为正经册封的,她就小心谨慎一日,硬是要将礼节行完,才笑道:“纵然郡主、婉和县君和二小姐体谅,也不能失了礼数规矩。”

李素素也哭哭啼啼的起来行礼:“臣女给郡主,二小姐和县君行礼。”

朱承清看她一眼,对于她话中这个排行轻轻一笑,却并没说话。

朱承瑾也看了一眼李素素,“李二小姐,今天是大喜日子,纵然你舍不得娴姐姐,也得高高兴兴的,仆从婢女都在呢。”这年代不流行哭嫁,谁家夫人太太都不会扯着嗓子哭嚎,流行的是欢欢喜喜将女儿送出门,宾客亲朋面前不能有半点儿难过,至于夜里关起门来自己怎么哭,那就没关系了。

李素素这个当口哭的那么欢,在李娴看来,太小家子气。平时不见她那么舍不得自己,偏在出嫁的日子这么哭。

李素素道:“妹妹也是一想到姐姐就这么出嫁了,心里就难受的很。”

李娴自打准备不管李素素死活,姐妹情分一天比一天消散得快:“心里难受?莫不是受了风寒吧,快快,琴音,扶二小姐回屋,让府里大夫瞧瞧,实在不行妹妹就休息吧,反正我这儿帮忙的人多。”

李素素还要说话,朱承清道:“是呀,我瞧着李二小姐的脸色着实不太好。”其实朱承清脸色苍白柔弱,李素素看着不知道比她健康到哪里去。

朱承宛依旧沉默寡言。

郡主、李娴和婉和县君都觉得李素素不舒服,李素素只能回屋不舒服去了。

没了这个碍眼的,又来了另一个。

林念笙来了。

安国公夫人被李夫人迎去了花厅,林念笙前来道贺。

李娴起身给她行礼,二人本就不熟,是以李娴一举一动无不恪守规矩:“柔慈县君安康。”

林念笙坦然受了这份礼,在她想来,即使李娴日后是世子妃,她日后还是皇后呢?李娴给她行礼不算亏。

朱承清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对于林念笙的评断多了一条。

朱承瑾对林念笙的印象就是——“对自己弟弟不亲切”,冷淡叫了起。林念笙心里更是捉摸不定,按照景豫这个态度来看,很像上辈子骄矜的架势,可是上辈子的景豫更加暴躁,这辈子却沉静如许。

她今日,却不是完全为了景豫郡主。

林念笙笑道:“许久未见婉和县君,不知清姐姐可否与我去后院转转,这屋里人多,我有些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