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脱衣服的丫鬟和要寻死的孙雅都傻了,孙雅道:“你说什么?”

楚清和正擦拭自己匕首,闻言头都没抬,重复了一遍,“你要死便死,还指望谁拦着你不成。”

孙雅愣了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是……我是……”

“你是义军统领的妹妹,但是你哥哥不一定会为了你而让三万多义军和剩下的一万多百姓流离失所。”楚清和素来厌恶被威胁,即使他没有与朱承瑾定下婚事,也断然不会随意接受纳妾。他们楚家一向不是耽于声色享乐的人,打从尚公主那一辈儿祖宗就留下规矩,主支没什么纳许多小妾的人。就是他叔父混账懦弱,也只是柳氏一人。

齐行远面色也沉下来,他道:“孙小姐,你若是觉得不愿随我们进京,大可不用以死相逼。本来也就是你哥哥请求我们带你入京,你们兄妹不愿意,难不成是我们逼你嫁给程少卿?”

这件事以楚世子一句话而结束,他对这几个女人虽说有些不耐烦,却还克制道:“请出去吧,还是我让兵丁请几位出去?”

孙雅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朱承瑾手里捏着的糕点已经碎了,齐行远连忙道:“我跟老楚都坚定地,拒绝了诱惑,表妹你可千万别动气。”

朱承瑾心里狠狠告诫自己不得动怒,才勉强自己没去找这个孙雅的麻烦。

楚清和道:“来与郡主报了平安,如今该回了。”

齐行远莫名其妙道:“我还没说完……”就被拽走了。

朱承瑾送二人到门口,还欲再送,楚清和便道:“不必了,天冷。”外面天色暗的如同夜晚,风急雪骤,奴婢们将烘干了的大氅递过来,二人披在身上。

目送二人走了,朱承瑾才侧脸道,“满堂,你刚才嚷嚷的,又是什么事儿?”

满堂一想就气愤得很,将所有事都讲了出来,过后犹嫌不解气,“主子,您说她说的那是什么话!”

“她说的什么话?无非是将你当做了程府哪个想勾引主子的丫头,还没嫁进去,倒是先摆起了夫人的谱儿。”因着崔然,朱承瑾虽然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仍旧持有尽量不偏不倚的态度。甚至考虑到孙雅刚刚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京城,还准备给她备下宅子奴婢,让她在京城有个营生,免得让她觉得寄人篱下,挺不起腰杆。

珠玉犹豫道:“主子……您准备的这些东西……”

“本来是准备给孙雅送过去,如今倒还真的难处置了。”朱承瑾随手翻了翻那庄子账本,随手放在了桌上,“先不动,咱们家的东西,送给她这种人,我还真是有些心疼。”

谁想到,朱承瑾自恃身份不去招惹孙雅,孙雅反倒打听了清楚满堂与崔然的身份,自己杀上了瑞亲王府。

门房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她进来,问道:“这位小姐来王府做什么?”

孙雅身后一大堆的丫鬟仆人,看着就不像善茬儿,她道:“我来找景豫郡主,倒是要问问,昨日给程少卿送了什么信,怎么程少卿一见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告诉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崔然吗?给我让她出来!”

朱承瑾不在府里,一大早带着满堂珠玉去看粥棚与难民去了,府里想请荀王妃来主持事务,却说荀王妃进了宫。要请程侧妃,程侧妃如何会面对孙雅,正为难呢,姑奶奶来了。

这可不是玩笑话,小姐们嫁了出去再回门,自然是姑奶奶。婉和郡君携着自家夫婿,前来看望自己妹妹们了。

“怎么了,这么热闹?”朱承清新婚数日,虽然外面大雪封城,可是心里舒坦,嫁了人之后不再是娇娇柔柔的做派,只是她脸上天生带几分忧愁,看起来仍旧是十分的林黛玉。

孙雅虽然不知道林黛玉是谁,但是也知道新来的这位贵夫人是好欺负的模样,当下呛声,“碍着你什么事儿啊,自家爷们儿管好了吗你就在这儿多管闲事!”

朱承清那副受了惊吓的模样,就是孙雅身后的丫鬟们看了都心有不忍,齐行思也心有不忍,不过不是为了朱承清——

朱承清上下打量孙雅一眼,而后掩唇一笑,她的打扮是标准妇人,可是孙雅却不一样,那可还是姑娘的打扮呢。大街上说这种话,齐行思并不好为难一个姑娘,朱承清却不在乎,她好整以暇笑道:“我家爷们儿管的好不好,与这位小姐没关系吧?好歹我也是婚配了的妇人,小姐当街就喊着爷们儿啊,程少卿什么的,我倒是不解,程少卿至今尚未婚配,小姐就已然说他是自家爷们儿了?”

大街上哪儿都不会少了人,闻言都是一阵哄笑。

孙雅能说这话去羞臊别人,轮着自己却气急败坏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朱承清往后一退,让自家男人出来挡着,齐行思温雅有礼道:“小姐出言不逊在先,我夫人还嘴在后,这些我可不计较,可是若是小姐还想动手,那我便不能坐视不理了。”

反正吵架朱承清不会输给别人,齐行思自然不必管,可是要有人在他面前打朱承清,这就是不能忍受的事儿了。

孙雅还真准备扑上来打朱承清,朱承清娇娇怯怯倚在齐行思身后,对孙雅缓缓地,露出一个嘲讽微笑。

孙雅身后那群丫鬟一个个膀大腰圆,就随着孙雅一声令下扑了过来。

王府面前,齐行思还带着家里府兵,怎么可能伤着朱承清?